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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幸租的房子离林真他们的房子不远,才一条街道的距离,在街道口那里跟他们道别。
林真问他:“想好是要找夫子还是在家中自个儿温书了吗?”
顾凛和王钦黄玉文都在淮山书院念书,唯独陈幸,之前考中童生之后就回安远镇继续在徐夫子那里念书,考上秀才后又因为家贫不能到府城找个好一点的夫子,现在淮山书院招学子的时间已过,他在这儿就有点尴尬,要么只能找外边的夫子把这两个月的时间过渡一下,要么在家中自己温书。
但自己温书和有人教导还是有所差距的,毕竟能教导秀才的都是举人,他们都经历过乡试,亲手答过题卷,能给学子传授一些注意事项。
陈幸摇头:“还没有做下决定,我先看看周围有没有老举人办的学堂。”
“嗯好,有什么事儿别想着会麻烦到我们,尽管来说,平日里也要注意些安全。”
“谢谢林叔。”
陈幸背着自己的包袱往他租的房子走去,林真回头看着顾凛,“走吧,咱们回家。”
租的房子在巷道的中段,前后左右都有人居住。
林真和顾凛刚走到房子门前,还没开门,旁边屋子里的中年妇人正好提着篮子出来,看见两人热情地打招呼:“夫郎也是陪郎君来念书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林真没想到继元宵节灯会上那个卖灯笼的小贩,又有人把自己和顾凛的身份认错了。
他连忙道:“我是他叔,陪他来考乡试的,娘子这是要去买菜?”
妇人没想到自己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连连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您实在不显年纪,还以为……”
“是我冒犯了。”
“无碍,一回生二回熟。”
错把人家叔侄认成夫妻,妇人别提多尴尬了,跟林真简单交换了姓名提着篮子便走了。
走着走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对叔侄,心头道,也不怪自己把人认错,那哥儿和小子实在是生得好,虽然瞧着相差了几岁,但再合适不过。
而且那郎君居然是考乡试的秀才呢,可真有出息。
出了被人认成夫妻的那个岔子,林真进了屋心还是有点砰砰的,他带着顾凛把房屋的格局看了一番。
特别是他的卧室还有专门留给他做书房的房间,“这里光线尚可,白天看书不废眼睛,不过要去淘换一些书架还有桌案,从前的主人家没有置办这些东西。”
“明天我和林叔一起去街上看看。”
“好。”林真点头。
府试在乡试前头,定居下来的大半个月后,考取秀才功名的府试开始了。
府试同样也是三年一次,上一次是两年前,今年正好是第三年,从各地赶来的童生还有等着乡试的秀才几乎把府城塞满了,街上的客栈酒楼小饭馆处处都能看到穿着长袍的学子。
考过一次但是没考上的王钦紧张得天天拿着书往顾凛这儿跑,“顾凛顾凛,这儿会不会考到?”
“我觉得这里会考到啊,我再看一遍。”
然后看了几页又抱着头趴在桌子上:“怎么办,我看不进去,我脑袋一团乱!”
林真在旁边差点儿被笑死,王钦这模样简直跟现代那些想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一模一样,表情还贼生动,眉毛鼻子差点儿全搅一块儿去了。
顾凛突然压在脸下面的书抽出来,随口说了一篇经义的名字。
被他在鲤鱼村压了好几个月的王钦下意识把这篇经义背出来,一点儿都不带打盹的。
他背完,顾凛把书放到他身前的桌子上,继续拿着笔写策论。
王钦眨眨眼,看向坐在顾凛旁边的黄玉文还有陈幸:“我,我背得这么熟啊?”
“顾凛的意思是叫你别瞎担心了,放松一点更好能背到你全都背了,要是这么都不中,只能说明你运气差。”黄玉文道。
陈幸也点头,这些天他都会在顾凛下学之后来这里与他商讨一些学识上的问题,顾凛还把淮山书院的夫子布置下来的策论,经义解释拿给他看,让他跟着一起做。
陈幸万分感激,也知道自己不用再焦心找夫子的事。
毕竟举人本来就不多,还只在那儿念两个月的书,会收下他的实在太少了。
而且陈幸并不觉得自己学识有多么出众,要不是跟着顾凛温了几个月书,这回的乡试他恐怕有大半的可能铩羽而归。
王钦被这另类的安慰安慰到了,他双手合十对着顾凛拜了拜,“只要我这次能顺顺利利地考上,立马叫人去府城香火最旺盛的寺庙给顾凛你点上两盏长明灯。”
顾凛从的目光从书上抬起来,看向他。
王钦心头一突突,脑袋灵光一闪:“给你和林叔一人一盏。”
“嗯。”顾凛点了点头。
王钦欢快得跟啃着了肉骨头的小狗狗一样,撒着欢跑到顾凛的桌案前,盯着顾凛看。
顾凛边写策论边问他:“看什么。”
要不是说的是句问人的话,单凭他这横平竖直的语气,实在感觉不到一点起伏。
王钦趴在桌子上道:“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很黏林叔啊,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跟林叔的小尾巴一样,林叔在哪儿你在哪儿,林叔做什么你做什么,现在你只差一步就要成举人了唉,一点儿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