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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家洗漱睡觉,林真的脚又被顾凛按着涂了一回药。
秋天一过去,天气越来越凉,原本苍翠的树木花草变黄,枯叶被吹得到处都是。
林柱子的婚事办完了,林真和顾凛也把去京都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他们两人原本都想走陆路,不和那些不知道数量多还是少的水匪碰上。
但是在其他地方有生意的王家派人来告诉他们,朝廷今秋的时候派官兵剿了几次水匪,现在水匪已经不猖獗了,甚至还躲着大客船,他们要是去京都,可以走水路。
水路比陆路快,没了水匪这个不稳定因素,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要不是安远镇去府城没有水路,他们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早走了。
于是林真拍了板,走水路,顺便把离家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三日后。
“呼——”早起打开门,一阵冷风吹得人凉津津的,林真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絮了一层薄棉的衣裳,赶紧把衣裳穿上。
刚进门小半个月的林柱子媳妇儿周星恰好也从屋里出来,看见林真,腼腆地打招呼:“姑爹,你起床了啊。”
周星性子温柔小意,一手针线活跟林大嫂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心思细腻,经常能够察觉到别人不能察觉到的点。
林真觉着她跟林柱子很配,林柱子外表看着粗犷,实则敏感,她这样细腻的人才能察觉到林柱子的想法。
林真点点头:“天气冷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天都不做什么事,晚上就睡得早,时辰够了就睡不着了。”说着话,周星往灶房走去,林真也过去,两人一个抱柴火,一个引火,很快把燃起来的细柴放进灶孔里,往锅里加水。
家里人多,用的水也多,烧水的时间也要长一点。
两人在灶房里开开心心地说了一会儿话,林家其他人才起来。
看见林真和周星在早饭里,道:“怎么是你们起来,柱子他们呢?”
林阿爹打了个呵欠,坐到林真还有周星中间,“这天儿眼看着越来越冷,能睡就多睡会儿,小星,你别惯着柱子,该叫他起来就叫他起来,咱们林家没有懒汉子。”
其实林柱子不懒,有木活儿干的时候勤快得很,林阿爹只是不想自己这个孙媳妇受委屈吃亏,这家里总有有唱白脸的,平衡平衡。
周星年轻不懂林阿爹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连忙摆手道:“没有阿么,是我睡不着,柱子还叫我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呢。”
“是这样吗?”林阿爹故意逗他,“那我待会儿要问问他。”
周星一张清秀的脸成了大红苹果,夫妻间的私密事情被她急了说出来,不好意思得很。
林阿爹这才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地,就比什么都好。”
“等你们过两年有了小的,就和柱子另外修座房子出去住,过自己的小日子,那时候还更自有安逸些。”
周星不知道林阿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险些以为自己被吓到。
但是搬出去住的话确实很不错,虽然跟着老人们一起住也没什么,很多地方还更好,但他们两夫妻是新婚夫妻,总觉得不太方便。
而且要是生了孩子,一间房子就不够住了。
“谢谢阿么。”周星觉得自己嫁给林柱子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村子里没有哪个女娘有她现在幸福。
丈夫疼爱,上头的长辈也处处为他们着想,家里环境也很好。
跟周星说了些话,林阿爹就转向林真:“你们明天就要去了,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天寒地冻的,多带些衣服,治疗风寒脑热的药也要带一些,以防万一。”
“都收拾好了,除了衣服还有些傍身的财物,没多拿,”林真看林阿爹脸上难以掩盖的忧虑和不舍,拉住他的手,“这回跟栓子去京都,我也顺便看看那儿的生意,合适的话我就在这里做几年,安稳下来就接你们过去。”
隔得远了,来来回回地折腾也累。
林真想了又想,要是自己能在京都安定下来,把林阿爹他们接去京都也很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收拾的东西也都收拾了,次日林真和顾凛借了马婶子家的驴车,让林大哥送他们去镇上。
林家到小河边的那段路也已经开始扩建,前几天把要占到地的人家喊到了一块儿,商量了一个大家伙都能接受的银钱数目,按照占的地多少来量。
再过七八天,那条路就能容驴车马车过了。
这个时节,走哪儿哪儿都是一堆的枯枝败叶,看着格外萧条。
林真和顾凛坐在驴车上,林大哥赶着车,正是男人黄金年龄的林大哥似乎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他才穿了一件并不厚的衣裳,手臂上鼓着常年劳作生出来的肌肉。
到黄家宅院前面停住的时候,林大哥对林真道:“京都远,我和你二哥还有阿爹阿父他们照顾不到,要自己心疼自己,”然后又转向顾凛,“几林叔做什么事儿都心里有成算,你自小跟在他身边,也学了个十成十,在京都和你林叔互相照顾,若是不怎么如意,便回来吧,家里你们的房屋一直留着,我会叫柱子他娘随时打扫打扫。”
林大哥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就顾念着下边的弟弟,早些年家里还不富裕的时候,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把粮食省下来给林二和林真以及林小幺,三兄弟哪怕一人一口,都不能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