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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他的腰,头和上半身贴在他的怀里……
两个月的时间似乎眨眼就过去了,近来最大的事儿就是今年的院试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外地来的学子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林真和顾凛出去买菜的时候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街道变得拥挤了,各种各样的口音交杂。
跟着顾凛考了童生、秀才、举人,林真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陪考家属了,考试天之前不给他做辛辣寒凉的食物,以免他肠胃受刺激,在考场上发生意外。
带进考场的食物要简便,能填肚子,味道还不能太大。
水要烧开的凉白开,装进去的时候烫一点,到了考场里温度才正好。
乾徽四十六年,春末。
天才有点浑浊的光,林真就起来做早饭,两人吃了早饭后把笔墨都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跟着吃食以及水杯放进竹篮子里,踩着晨光出门。
在约定的街道口那里找到了黄玉文陈幸还有钟严,三人也是经历过几次科举考试的大场面的,但是跟眼前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见街道上全是穿长袍的学子,以及跟着他们的家人、奴仆,稍微有个空隙出现就有人挤进去,往举行院试的礼部走去。
那些一开始还驾着马车的,见好半晌都挪不了分毫,脸色不怎么好地从马车上下来,加入了这拥挤的人流。
黄玉文身后跟着一个奴仆,提着他的篮子:“我们快走吧,现在这样挤,到礼部门口那儿时间就差不多了。”
几人都赞同,眼前这情形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点,他们以为自己出来得还算早了,没想到竟然都晚了。
随着天光越来越亮,路上的学子都有些着急起来,好在到礼部那儿的时候亲人还有奴仆都不能进去,空出来的地方一下子就多了。
顾凛望着林真,拎着篮子和黄玉文三人去排队,搜完身便往里走去,迎面就跟曾经在乡试鹿鸣宴上见过的礼部尚书黎权面对面撞上。
顾凛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
距离乡试才过去大半年,黎权就发现在自己这儿留下了印象的顾凛比在府城见的时候高了些,他不由得想起鹿鸣宴上顾凛论的关于旱灾的策。
自己呈上去大半年,终于有了进展,今年现在京都一些地方试种,确实有效后再推广开来。
其实以黎权的想法,这样好的方法尽早推开来才是最好的,百姓能更早地尝到丰收的喜悦,能让更多人脱离食不果腹的边缘。
但朝廷里的事儿牵扯甚广,比起吏部、户部、刑部这些时时能在皇上面前路面,掌握着中枢的地方,礼部只有在举行重大祭司礼仪的时候才会被想起来,他也是有心无力。
监视的考官和学子牵扯上关系可不是一件好事,黎权就当没有见过顾凛,目不斜视地进去了。
顾凛也没什么异样,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今天是第一场考试,考的是经,属于死记硬背的东西,会做的看了题目提笔就写,不会的半天憋不出来。
顾凛把题卷扫了一遍,在雪白的宣纸上开始答题。
院试题卷上的题目比乡试上要多,顾凛答完出刚出礼部大门,黄玉文的声音就在后边响起:“钟兄,陈幸……”
从前说王钦,现在是他,两人该说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都要在门口对对题才走。
突然,黄玉文快走几步出现在他身边:“顾凛,你答得如何?”
顾凛已经看到人群里的林真了,脚步加快了些:“和往日里温书时做的所差不多。”
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温书,一听他说这话,就明白他大概率全都答上了,空了两道题的黄玉文还有陈幸都暗暗为自己愁起来。
他们两个在乡试时的名次本就不高,这回考中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低得两人都有些怕了下面的两场考试。
第二场考试在两天后,考义。
考完义再两天,是最好一科,时务论。
顾凛拿到题目的时候发现依旧不是去年的旱灾,而是叫学子们回答怎么应对近年来数次骚扰大禹的车罗国。
车罗国在大禹北面,与大禹京都隔着人烟稀少,地域广阔的离州,每年冬季都会北下劫掠数次,大禹也出兵打过,但是离州边境实在是太广,防得了一处防不了另外一处,所以渐渐地相当于默认了车罗国冬季的劫掠,左右离京都还远,想要打到这个地方来实在是痴人说梦。
只是不知道去年车罗国是怎么回事,竟然接连攻下离州数座城镇,把里边祸祸得人畜不剩,朝廷这才派兵去查看。
从小就被林真教导着要时时注意时务变化的顾凛因为阶级原因并不能接触到很多东西,但是他善于收集,模模糊糊地能猜到些许。
他微蹙着眉,望着题卷上的题目,并没有立出打,还是不打这两个观点,而是写了另外一条,“动兵马,则要动粮草”,粮草何来,户部,户部的粮草又从何来,从赋税而来。
离州本就地广人稀,何不加以利用?
顾凛先提出:
一,朝廷可以以比其他地方更有利于百姓的政令吸引百姓到离州扎根开垦,比如入离州五年内不上交赋税,十年内交其他地方赋税的多少,以及朝廷补发种子,农具等,将离州广阔的土地利用起来。
二,在把离州土地利用起来,吸引百姓定居的同时,将当地百姓组织成更有效率的民兵,以应对车罗国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