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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他,三人便大步走过来,脸上都神情狠狠一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一下天一下地的,真的要把我们都吓死!”
然后黄玉文迅速道,“你现在真是离州知州了!?”
“嗯,待琼林宴过后便上任。”
“好你个顾栓子,事事都在我们前头,以后要是去你那儿讨生活,你可不能给我们唱高调啊!”他能够没事,还成了离州知州,黄玉文觉得像做梦似地,不,梦都不敢这么做,激动得连顾栓子这个名儿都叫出来了。
陈幸也很是激动,顾凛的才学如何他们最清楚不过,要不是跟着顾凛一起温书,得他指点,他和黄玉文这回的院试根本没有考上的可能。
顾凛能够成为状元,且又成了离州知州,他也很高兴。
一向对什么都淡淡的钟严也恭喜顾凛。
黄玉文对顾凛道:“你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叔,而且现在是朝廷派人往家里通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撞上呢。”
被黄玉文说中了,顾凛从青棚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和林真住的街道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最外围的人看到了他,当即高声呼道:“状元郎回来了!”
“快让状元郎进去!”
“我们街居然也出了状元郎,以后要多来他家门前走走,说不定也能沾点文气呢。”
“我儿媳妇刚怀孕,以后天天来这里走走,以后我未来孙子也要做个读书人!”
“……”
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给顾凛让出一条道,顾凛便看到朝廷报喜的人以及林真。
林真也看到了他,脸上带着笑,在为他高兴,骄傲的笑,就像高悬于那儿的明珠,他终于能够伸手将其拢在手里片刻。
给报喜的人赏银,并且跟这些来看热闹贺喜的人说了几句吉祥话后,顾凛和林真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进屋。
林真道:“方才报喜的人来我还在琢磨你们今天的殿试怎么这么久,没想到竟听他说你中了状元。”
“恭喜你。”
昔日那个最初还有些厌学,只想着跟自己做生意赚银子的小孩儿,如今成为众多学子里头的头名。
林真瞧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大人了,以后在朝为官,要稳而又稳,时时警醒,不可贪功冒进。”
顾凛道:“还有一件好事。”
林真:“?”
考上状元就是最大的好事了,还有什么好事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顾凛道:“皇上授我离州别驾的官职,待琼林宴后便要离京上任。”
林真拍着的手停了停,他前世也看过不少影视作品,知道进士及第的前三名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会被授予官职,但状元郎皆是从翰林院编纂做起,经由几年磨砺才能往上活动活动。
能往上的往上爬,不能往上的就定死在这个位置上,君不见三年一次的殿试,有多少状元榜眼探花,最后能出头的又有多少,凤毛麟角罢了。
林真眨眨眼睛,在心里默了一下离州知州的官职,“从五品?”
“你怎么突然就做了离州知州?”这简直跟坐了火箭一样。
从未想过瞒他的顾凛便把殿试时发生的事,以及最后自己去皇上跟前谢恩,皇上的那番话告诉了林真。
林真觉得自己就像大海里的船,一下子风平浪静阳光和熙,一下子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当听到皇上只给顾凛五年时间,却要他在离州做出一番事儿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皇帝怕死怕得够够的,都不管这现不现实,只要能让他睡安稳觉就什么也不顾了。
他立刻问顾凛:“你把你到离州后要做的事儿都给我说说。”
顾凛带着他去书房,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先在上面画出离州的大概版图,指着最北边道:“离州与车罗国接壤,越靠近关外,天气越恶劣,一年九个月都是冻着的,留给百姓的耕种时间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所以在靠近关外的地方其实并没有百姓居住,他们大多居住在此。”
顾凛的笔往下划了一道,在离边关有一根手指厚度的地方:“上任后,首先要做的就是你之前常跟我说的,大力发展农业,把堆肥的方法从上至下推广开,只有把百姓的肚子填饱,他们才有余力做其他的。”
“其次车罗国每年冬天都会来离州劫掠……”顾凛条理清晰,主次分明,把自己上任后要做的事详细地列了出来,农业,军事,水利,道路,乃至在其他地方会被贬做下等,打压的商贾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从小跟在林真身边,深谙商业里的巨大利益,他不高看士农工商任意一环,也不低看任意一环,而是将其编织到一块,即将用在离州这片土地上。
林真知道顾凛很出色,但是这是顾凛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些,以前都是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跟他说自己在现代所学的那些知识,又杂又多,但是顾凛却从一州出发,将所学皆融入。
林真放下心来,听他说着,突然,顾凛指着离州东南方最边缘处,对林真道:“此处名为东阳郡,距离州府城不远,却是个靠内河的地。”
“稍做修理,便可由此,”顾凛手里的笔南下,“直下京都,再入雍州平洲洛州等地,我知你如今生意刚铺开,不若到此地安顿,一来我上任后不可轻易离开州府,可让我见到你,二来离州是我管辖之地,你想要的在他地难以上下通达,在此处却可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