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林真转了转眼睛,表示自己听得到。
老大夫点点头,捻着自个儿的胡子检查了一下林真的眼睛,四肢,以及观察了一下他的呼吸,转过身对顾凛道:“夫郎无碍,服用的应该是市面上花些银子就能买到的软筋散,此物药效来得很快,服用者短时间内会丧失所有力气,但只要喂他多喝几碗水就能很快恢复。”
顾凛望着林真,复看向他。
大夫道:“老夫从医多年,不会判断错的,东阳郡里三教九流的人不少,买软筋散的也多,这样的症状老夫见了很多次。”
顾凛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对衙役道:“送大夫回去。”
“着人把屋里处理干净。”
除了那个被他踹一脚,还剩小口气的匪徒,其他四人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维持着死去的模样。
衙役和邵英动手,放轻声响把尸体弄出去。
……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林真望着顾凛,费劲儿地眨眨眼。
顾凛起身去桌子把还温着的茶水提过来,另一只手拿着水壶,倒了满满一杯后坐到床沿,一手将林真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一手将水杯放到他嘴边。
大夫的话林真也听到了,想要解除自己现在的症状多喝水就行,所以费劲儿地把水往嘴巴里吸。
但那劳什子的软筋散太霸道,他竟然连含住水杯的力气都没有,弄了几下除了把下巴濡湿半点都没喝进去。
顾凛看到了他的囧状,被他小半边身子靠着的手伸到他下巴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卡住他的下颚微微抬高,把水杯里的水一点点倒进去。
没什么力气吞咽的林真好一会儿才把一壶茶喝完,喝得他都感觉得到自己胃里被水弄得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他眨眨眼睛,让顾凛把自己放回床上。
顾凛的手指擦去他唇边的水迹,方才他担心林真被下了要命的毒药,担心林真出事,所以把追查一事交给汪县令。
现在林真无性命之虞,他对林真道:“林叔先休息,我处理好此事就回。”
那些妄图把手伸向林真的人,他必须得亲手将他们的手斩断。
林真自然没理由拦他,转了转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他放心去。
顾凛的手从林真的唇上收回,让没有受伤的邵英以及两个衙役在此看顾着林真,一个人走出院子。
院子内,陈姨娘正望着放到床上后还抽搐不停,嘴里吐着白沫的孩子,心里渐渐有点没底,那红婆子不是说这药的药效散得很快吗,怎么还是这样。
她一巴掌拍开拿着帕子给孩子下巴上白沫,做无用功的丫鬟,心情不好地道:“去那贱人住的院子里把红婆子叫过来,她买的什么药!”
丫鬟手都是颤抖的,她觉得自从红婆子进到县衙后,事儿就不对劲了,明明一开始红婆子还背着近身伺候林夫郎,是林夫郎逃奴的名头,眨眼之间就和主子熟悉起来,连带着自己这个贴身丫鬟都不受宠了,直到被主子叫到跟前交代用假药拖住林夫郎身边伺候的人,丫鬟有种事儿在往自己很不愿意见到的方向滑去。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官帽都戴反了的县令老爷往里走,她连忙行礼:“老——”
“院子里所有人都抓起来!”县令脸色苍白,又隐隐泛着一点青色,他在心头默念,此事最好与自己的爱妾没有任何关系,全是那些刁奴自作主张。
否则……
正给他行礼的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直到被压抑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才回过神来:“老爷,老爷这是何故啊,奴婢并未做过错事。”
陈姨娘得宠,连带着她院子里的丫鬟下人胆子都要大些,并不如何惧怕县令,县令大人在他们姨娘面前乖得像条狗一样,时不时地还要被陈姨娘甩脸子,却都是县令哄回去。
县令望着她:“你们最好没有做错事。”
院子里其他丫鬟下人全被抓出来了,跟丫鬟一样反剪着双手压跪在地上。
听到外边动静的陈姨娘走出来,看到被抓起来的丫鬟和下人,娇嗔地看着县令:“老爷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里喊打喊杀的!”
县令死死地看着她。
陈姨娘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头动了一下,想着莫非是红婆子那边得手了,发现人不在了的老爷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陈姨娘心里头隐秘地高兴,好啊,真好啊,反正人不在了,等红婆子回来自己把红婆子料理了,就算怀疑到自己身上,老爷也顶多气自己一天。
这样的事儿以前又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脸上佯装着被下了面子的不快,走到县令跟前,县令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林夫郎被人袭击一事,你在里头做了多少?”
“咳咳……”陈姨娘被他掐得生疼,用力掰他的手,但是这时她才发现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县令力气竟然这么大,任凭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她望着县令:“妾身……妾身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那林夫郎被人绑了去关妾身什么事,妾身一个深宅妇人知道什么?!”
说着说着,她又和以前一样故技重施,端着做派让县令来哄自己。
县令心里的那一分侥幸被戳破了,他掐着陈姨娘的手几乎要陷进去:“我没有跟你说过林夫郎是被绑走了,你是从何处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