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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东阳郡上的闫沧海也得了消息,率先在东阳郡的城门口等着,看到林真的马车的时候,他正想上去打招呼,却看到骑在马上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身黑色长袍,长发用发带束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骑马的衙役。
这是他第二次见离州的知州,第一次见的时候顾凛身边有知州的同知、东阳郡的县令相伴,话不多,神色冷得吓人,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像刀一样锋利,让自己做了运送粮食的这趟生意。
也不知道知州大人这趟来,是为了什么。
闫沧海退到一边,给顾凛行礼。
顾凛微微勒住马,骑在马上道:“运送到州府的粮种皆已种下,本官代离州的百姓谢闫老板将粮种及时运来。”
闫沧海连忙道:“能出一二分力,是小的三生有幸。”
天气热,马车帘子捞着,林真看向闫沧海:“闫哥,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等着的。”
顾凛瞧了瞧闫沧海。
闫沧海莫名地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打了个冷噤道:“才刚来不久,”他望着马车上多出来的那些女娘和哥儿,“这些人是?”
林真笑着道:“是我在东阳郡招的工,作坊那边不止要弄玉容粉花露口红的生意,回去之后还想试试做做其他的,人手不足,所以在这边招了些人。”
被人问到来历,手不自觉握紧的女娘还有哥儿们听到林真的声音,缓缓放松下来。
那件事是他们心头上的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哪怕只是被人瞧着,都觉得疼痛难忍。
闫沧海听见林真的说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新的货物出来了林老板可一定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第一批新货都给他。
林真让他安心:“不会忘的。”
跟他打完招呼,闫沧海让手底下的人等顾凛和林真先过去,再跟在后头。
“嘶——”闫沧海摸了摸脖子,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感觉冷飕飕的,可自己这身体一向很好,都几年没有染上风寒了。
闫沧海对随性的人道:“咱们手里有治伤害的药丸子吧,待会儿拿两颗给我吃吃。”
随行的人望着自家老板,愣了一下点点头:“是。”
他瞧了瞧天上的太阳,前两天那么大的雨老板都没染上风寒,这会儿天热了倒还受不住了。
不过风寒不是小事,赶紧去放东西的马车上拿药丸。
回去的路林真都熟悉了,只是因为前几天的大雨,有些地方冲出了坑道,马车的车轮要避着些以免陷进去,实在绕不过去的要叫人下去填平。
第二天傍晚,马车车队终于来到离州城外。
许是因为前几天的雨,土地上不算丰茂的野草野菜绿油油的,瞧着很是喜人,好些男女老少拿着篮子挖野菜。
林真就坐在马车外边的横板上,挖野菜的人看到了他,当即不少人道:“是林老板,林老板做生意回来了!”
“那可以继续挖幽草卖到水粉坊那边了吧!”
“肯定可以了,我家侄女就在水粉坊做事,她说了幽草只有新鲜的林老板拿去才能用,所以叫我在家里等着,林老板回来了她就告诉我。”
“呦,你家侄女在水粉坊做事啊,那可真是有大出息了。听说林老板给吃肉和鸡蛋,还有白米兑着的荞麦饭,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我侄女说了,那顿饭每天三个菜,一个汤,不管是肉片还是骨头,总有荤腥。”说实话,现在这年月哪家不馋肉啊,侄女是不可能说谎的,只看她半个月就油光水滑的脸就知道,没肉养不出来。
也不知道林老板什么时候招工,她也要叫自家孩子试试去。
也不知道谁开了口,突然大声地问林真:“林老板,什么时候收幽草啊!?”
林真看向话传出来的地方,道:“明天就开始收,这回收得多,先收五千斤,后边再收的时候再知会大家伙一声。”
这些日子林真开的林氏水粉坊早就成为州府里的一件人人说道的事儿,说那一袋袋扛进去的米,工人的工钱,中午的那顿饭,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被大人们念叨得会了林氏水粉坊几个字。
从这些事儿里,大家伙对林真的印象很不错,觉得林老板是个宽厚的人。
这会儿听到他回应,不由得问其他的事儿:“林老板,水粉坊还招工吗?”
“招我进去做事吧,我力气可大了,一次能扛两袋米。”
“我能扛三袋!”
林真对挖野菜的人道:“水粉坊暂时不招工了,不过很快要开其他的作坊,想做工的可以留心着。”
“真的啊!那我就等着林老板的好消息了,林老板多发财,多开几个作坊,我们也能赚两个钱!”
一时间,到处都是给林真说吉祥话的。
要他发大财。
要他生意顺利。
要他长命百岁。
后头的闫沧海以及随他来的人看到眼前这场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像他们这样的商籍,走到哪儿都免不了被人说奸诈狡猾,说他们窃取别人的银子。
可是离州州府的这些百姓却是真心实意地盼着林真好,滚烫的诚意叫人动容。
马车车队进了州府,顾凛带着两个衙役先回府衙,去了东阳郡两天,若是有积压下来的事,要尽快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