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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追逐打闹间,独孤珩不小心踢到了石凳,右脚随之一崴。
“哎呦,”他痛呼出声,司马裒见状也不躲了,忙上来扶他坐下。
“阿珩,你没事吧,”他很担心。
“好像崴了脚了,”独孤珩动了动,顿觉一阵疼痛传来,不禁皱了皱眉。
“你别动,我看看,”司马裒蹲下身子,掀开他的衣摆,又替他脱了鞋袜,将对方的右脚托在手里查看。
这一看,果然见脚踝处已经肿了,他连忙从衣袖的暗袋里摸索,不多时,拿出来一块鼓鼓囊囊的手帕,看里面,应该包着什么东西。
“好在我方才为了冰那果酒,多要了一包冰块,本想着一会儿化成水也就罢了,岂料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把那包冰块放到了独孤珩红肿的脚踝处,为他冰敷着。
“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还疼吗?”他动作轻柔且细致,还不时的问他的感觉。
“好像,好像不怎么疼了,”独孤珩略微动了动,虽有刺痛,但却不若刚才那般厉害,“阿裒,你是怎么知道冰敷可以减轻疼痛的?”他有点好奇。
“都是我母亲教我的,只是幼时我与她处境艰难,用不起多少冰,夏日里若我磕着碰着,弄得身上红肿,她更多的,是用煮熟的鸡蛋给我滚一滚,然后敷点药了事。”
“左右都是些小伤,我又恢复的快,过几天就看不见了,”司马裒下意识的回答,说完后却顿觉失言。
“阿珩,我,我,”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一切都会好的,你母亲会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她是真的疼你,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独孤珩眼眸微动,并出言安慰着。
“那阿珩,你会像我母亲那样,一直这么对我好,一直相信我吗?”这一刻,司马裒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独孤珩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阿珩的话,我可记在心里了,来日不管如何,你可不许反悔啊,不然我会非常伤心的,”司马裒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但他还有些患得患失。
“那为了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果然是不能反悔的了,”独孤珩看出他的忐忑,笑着安抚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再次许诺着。
“嗯,”司马裒也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他继续给独孤珩冰敷,不时还与他说着话,气氛看起来融洽极了。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和动作早已被人看了去,也听了去,却见凉亭入口处的假山上,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个男子,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亭中。
摘花回来的王羲之倒是发现了,只是他刚要喊,就被找到他的韩琦看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到一边躲了起来。
许是他们刚才动静大了点,这才藏好,就见那假山上的男子回头张望起来,虽然没看见王羲之他们,但似乎也觉得不太安全,便下了假山抄近路离开了,看其走的方向,似乎正是回太极殿去。
见他走的没影了,躲在一旁的王羲之和韩琦这才心有余悸的出来。
“刚才那好像是大殿下,他来这儿干什么?”王羲之认出方才那人是司马绍,又想起他站在假山上偷看的场景,一时不禁有些不解。
“表公子,你该称呼他为,‘太子殿下’,”韩琦提醒他,“还有,方才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声张。”
“至少不能告诉二殿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并用眼神示意他按这个做。
“……”,王羲之虽单纯,但却不傻,想起近来这种种事情,一时心里也有些思量。
“那能不能告诉兄长?”但他到底不放心。
“是该告诉公子,不过还是由我来说吧,这样即便日后有消息传出去,也牵扯不到旁的什么,”韩琦考虑后,如此道。
“那好吧,”王羲之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点头答应着。
两人就这样一同回了凉亭,默契的对刚才看到太子司马绍的事没有提,加上独孤珩崴了脚,几人便又在此处逗留了一会儿,待到宫里夜宴快要开始,几人这才结伴离开了这里,再次前往了太极殿东堂。
席前机锋
彼时,端午节赐宴已至尾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虽说晚上还有夜宴,但那乃是皇室的家宴,外人是不必在场的,所以很多大臣早已出宫,留下来的,不是天家贵胄,便是皇亲国戚。
至于王导和王敦,他们自然也要留下来,毕竟,王敦娶的妻子,乃是西晋武帝司马炎的女儿,襄城公主,真要算起来,他还是司马睿的堂姐夫,这皇亲国戚,自是当的。
当然,在场的外戚,除了他们之外,自然还有别的,比如太子司马绍的王妃的哥哥,庾亮,他是太子的大舅子,这等场合,亦是在场。
至于其他皇子,年岁太小,还未娶亲,故而不存在岳家人一说,他们几乎都是陪着生母落座的,而这些女子,都是司马睿的妃子,比如郑夫人,石婕妤,王才人……等。
至于皇后,是没有的,或者说,已经去世了,但这不妨碍过端午节,左右后宫有人主持,皇帝司马睿依旧兴致很高。
眼看厅堂里热热闹闹,亲戚们大都落座,孩子们也活泼的很,司马睿看了,心情亦是十分愉悦的,只是他扫过各个位置后,到底还是发现了空缺,尤其是少的那个,还是他素来偏爱的孩子,他便忍不住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