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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母妃过誉了,殿下他,不过是尽了为人子的本分罢了,”太子妃庾明君对着两位宫妃含笑点头,十分谦虚。
她说话也比较谨慎,实在是她这个位子,不谨慎也不行,若是一个不慎,有哪儿说错了,那便是给她的丈夫,她的家族招惹麻烦,她并非那种不智的女子,恰恰相反,她很聪明。
所以她下一句,就把功劳全都归到了皇帝司马睿身上。
“说到底,这还是父皇教的好,父皇,您说是不是?”她起身行礼,并笑着发问,只她并未直视皇帝,而是低眉顺眼的说话。
而她这等恭顺的态度和悦耳的言语果真讨了皇帝的喜欢。
“太子妃所言极是,太子自幼跟在朕身边长大,端的是孝顺聪慧。”皇帝司马睿先称赞了一句。
“还记得昔年朕抱他于膝上,问他是太阳离得近,还是长安离得近,他一个小娃娃,竟是说的出,‘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之语,引得朕亦是思念故土,不禁潸然泪下。”
“唉,何时何日,我等才能再见长安,重归洛阳啊,”皇帝司马睿说到此处,想起自家丢掉的半壁江山,不禁心痛不已,方才的兴致也去了不少。
听皇帝提到了如今的大局,宫妃们也不敢乱说话了,这个时候,就该王导和王敦他们这些臣子出言宽慰陛下了,岂料王导还没站起来,就听外面有人禀报,言说太子殿下驾到,随即众人便见一少年进门来。
对方生的高大俊朗,又着太子朝服,自然而然带出一些不似少年的稳重,来者正是当今太子司马绍。
他虽看着老成,实则刚刚十八岁,比独孤珩还小上三岁呢,可听他说话做事却一板一眼,很是少了些朝气,不过作为一国储君来说,他这个做派,倒是让众人满意的。
“儿臣适才去祭拜母后,这才来迟了,还望父皇恕罪,”而司马绍进殿行礼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向皇帝请罪,这宫中规矩,他断断是不肯错了分毫的。
“无妨,朕知道你有孝心,端午佳节也念着你母后,是个好孩子,入坐吧,”皇帝司马睿见状,也是满意的很,他大度的让他也坐。
“谢父皇,”司马绍闻言,亦是喜悦,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此时,司马裒还没回来,太子都回来了,可二皇子竟然还没回来,不免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说起来都到这个时辰,宴席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就不知道二殿下现在何处了,虽说不是等不起,只是错过了良辰吉时,也着实有些不妥啊,”这开口挑事的又是石婕妤,她还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样子。
“方才庾大人不是说,二殿下追着独孤公子出去了吗?石婕妤何故只提二殿下不在?独孤公子不也不在吗?怎的不见你说?”这次不等别人说话,一旁挺着怀孕的肚子的郑夫人就先怼她了。
郑夫人是新晋宠妃,位分高,年纪小,又很得皇帝司马睿的喜欢,此时还怀着孩子,脾气难免冲一些,这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王炸。
所有人都拐着弯的说话,就她直接掀桌,把遮羞布全都扯下,不管后果如何,反正她自己是痛快了。
这番做派,不提其他人,反正王敦觉得挺好的,而且都有点憋不住笑了,可能是他和郑夫人都属于脑子简单的那一类人吧,所以笑点竟然都差不多。
王敦表情管理差点失控,好在王导眼疾手快,假装给自己斟酒的功夫,很是掐了自家兄长一把,并用眼神警醒他安静,还有,别在傻笑了,没看到战火已经烧到自家孩子身上了吗?
毕竟,刚才郑夫人的话,纵然是怼了石婕妤,间接为二皇子说了句话,可同样的,她把独孤珩也牵扯了进来,宫妃们拌嘴,他们这些外臣是不便发言的,可涉及了自家的宝贝,那这就不能忍了。
但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言说二皇子和独孤公子到了,这下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正主到了。
席间针对
却说独孤珩和司马裒先进了太极殿,后面则是王羲之和韩琦,司马裒也是先拜见皇帝司马睿,后又告罪,言说自己来迟。
殿中别有用心之人本想借此机会说上两句,岂料独孤珩随即就接着司马裒的话,将责任都拦到自己身上。
只听他半是撒娇半是正经的跟皇帝说,他们回来晚了,皆因他贪看宫中美景之过,若非二殿下提醒,他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他这话一出,皇帝司马睿自然不会怪罪,他素来知道独孤珩至情至性,行事也多随心,如今情状,也属正常。
再加上今日端午佳节,皇帝也就没有多加追究,只说让他们下回注意些,不要太过贪玩就是,然后便示意他们入座,几个孩子自是谢恩回座不提。
此事到这儿也就告一段落了,毕竟,皇帝都发话了,其他人就是再怎么心里不舒服,那也得憋着。
就这样,端午夜宴正式开始了。
一阵轻歌曼舞,觥筹交错之后,便到了在座各位献贺礼的时候,当然,其他的人的礼物都是小事,今晚的大头是诸位皇子所送之礼。
太子司马绍先行出列,对着皇帝司马睿歌功颂德一番,然后送上了自己的贺礼,是他亲自书写的屈原的‘九歌·国殇’篇。
以屈子当年的爱国情怀模拟如今他们东晋不忘国耻,收复失地的雄心,又暗合今日的端午佳节祭屈子的习俗,可谓是想的不可不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