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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而郗鉴也配合的很。
两人到此就算达成了一致,只是具体的细节还需讨论,但不管如何,这事得打算起来了,因为郗鉴选定的机会,正是重阳佳节,离现在没多少时日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商量的,总之回去没多久,郗鉴就派人送了一封亲笔信给王导和王敦,言说想趁着重阳佳节,大家秋游的时候,举办一场宴会。
庆祝佳节是肯定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要借此机会,为他的女儿择婿,信里还特地提了两家的交情,又说琅琊王氏的公子郎君,必定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总之夸的让王导看着信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都差不多明说了,王导又怎么会不明白老朋友的意思呢?这无非是说想从他们琅琊王氏的儿郎中得一佳婿嘛。
这事是好事,王导也乐的跟王敦分享,只是这一次,王敦的反应倒有些不对劲,因为在看了信之后,他就琢磨上了。
“兄长,你怎么了?”王导见他半天不说话,一时有些疑惑。
“我在想,郗鉴那老小子不会打着招婿的旗子,做些不该做的事吧,”王敦非常怀疑。
“兄长,可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见他如此严肃,王导也郑重起来,“是朝堂之事,还是……”他试图问出原因,岂料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他说想要我们家的儿郎做女婿,会不会是幌子,而真正的目的,是在打我们珩儿的主意,”王敦直言相告自己的忧虑。
“他就是打主意我们也不会同意啊,珩儿注定要娶一位我们琅琊王氏的女郎做夫人,早在长姐去世,你我接过襁褓中的珩儿的时候,就想好了不是吗?”王导却不以为然。
“可我们想好了,到底是我们想的,珩儿喜欢什么样的女郎,你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打听过孩子的偏好,唉,真是失职啊,”王敦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自责。
“……”,提到这个,也确实触及了王导的盲区,但他反应也快。
“既然我们不知珩儿的喜好,那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他和家里的郎君们一块去,再带上本家的诸位女郎们,就算提前让珩儿相看一番他的姐姐妹妹们了。”
“至于由头嘛,也好说,郗鉴不是说是为了庆贺佳节,并给女儿招婿,才办的宴席吗?那我们也让自家的女郎们去参加,与那郗家的女儿一同玩耍,左右重阳节出游,也是习俗嘛。”他考虑的很周到。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我们要提前告诉珩儿吗?”王敦点头赞同,但他又有新的疑问。
“这就不要了吧,小儿女之间的情爱啊,来的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你我若是提前告知,不免落了刻意之嫌,倒不如顺其自然,无论珩儿选中我琅琊王氏的哪位女郎,总归都是符合我们期盼的,就给孩子一点自由吧。”王导思虑再三,这样道。
“说的也是啊,”王敦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考虑好了,于是也就这么干了,全然不知重阳出游是一场相亲大会的独孤珩,在得到要去游玩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的,他甚至还邀请了司马裒和王羲之随自己一起去。
当然,按照王导和王敦的意思,琅琊王氏的适龄未婚的公子们是都要去的,王羲之自然也在其中,独孤珩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和羲之组队出游,也算有个伴儿,而叫上司马裒,也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从小到大,三人几乎都是组队状态的。
可他没把这事告诉王导和王敦,以至于司马裒当天出现在琅琊王氏的赴宴队伍里的时候,他俩着实有点措手不及,但木已成舟,他们也不能赶人走,就只能任由司马裒上了马车,与独孤珩和王羲之一起出发。
这还不算什么呢,直到王导和王敦在郗鉴举办的宴会上看见了太子司马绍和他的大舅子庾亮的时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场他们以为的相亲宴会,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给他们气的啊,什么似的,偏生这会儿还得端着,不能发火,就这样,重阳节宴会也算正式开始了。
针锋相对
郗家举行宴会的地方,是在建康城外的一处园子里,这里亭台皆备,走廊环绕,各色花草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端的是清净雅致,修身养性之所。
因着今日是重阳佳节,故而园中各地,也摆放着为数众多的菊花,席间的酒,也是菊花酒,点心也是甜蜜的重阳糕,一应器物,皆是与节日有关。
更难得的是,今日郗家宴会并未拘泥于过往于厅堂举办,而是将席面分散于园中各地,众人可席地而坐,尽享美食和美景,好似于郊外野餐一般,带着不少趣味。
也是借着这样的布局,王导这才得以和郗鉴悠闲的漫步时,谈谈今天这出乎意料的‘贵客’。
至于王敦,他实在是看不惯太子司马绍和对方大舅子庾亮,寒暄了几句后,便早早就拿了一瓶酒,借口赏景,在园子里闲逛去了。
重阳节是九月初九,正是暮秋天气,这风都清爽的很,沿着石子小路,王导和郗鉴正并肩而行,且时不时的说着话。
“道徽啊,我以为我们是老朋友了,交情也算很不错,可今天你这事办的,可不像是对待朋友该做的啊。”
王导唤了郗鉴的表字,这是表示亲近的意思,但同时,又半是玩笑,半是正经的跟他说着有些惋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