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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这些不过尔尔,根本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陛下是怎么想的?”
“出动暗卫带回太子,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太子一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王导倒是十分敏锐,只凭推测,便猜到了大概。
“那这不该做的事,能把他拉下马吗?”王敦闻言,心中一动。
对于太子干了什么,他其实并不关心,但他觉得,倒是可以拿来做做文章,说实话,自从端午节夜宴之后,他对太子的不满就与日俱增,再加上不久前的重阳节之事,他对太子就更讨厌了。
“……”,而王导对于哥哥的执着,也实在很是无语,“当然不行,”他摇了摇头。
“太子是储君,陛下又刚登基不过数月,不论为了什么,这个时候废太子,都是不智的选择,”他清醒的分析道。
“更何况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导致陛下派暗卫带回了对方,更是不能轻举妄动了。”王导还是坚持他们应该以静制动,徐徐图之。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如今不知道独孤珩遭遇了什么的情况下,但凡有一点风声露出,恐怕现在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是在猜测陛下如此作为的原因,而是在商量着怎么迫使陛下废太子了。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是按以前的思维推理,并做决定。
“什么不能轻举妄动,说白了,你就是心软念旧,若换了旁人,莫说如今这显而易见的把柄了,就是之前夜宴的事,也不会那般轻易的放过。”
王敦虽然也能理解他,但对他的做法,还是不太满意,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是,我是念旧,可我念的也是陛下,如今百般容忍太子,除了为了大业,就是为了陛下。”
“再想想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如今的地位又是怎么来的,你说我又怎么能不念着陛下的好呢?”王导倒也坦然承认。
“诚然现在我们的荣耀来自于他,可同样的,这也是我们应得的,没有昔日我们的支持,又何来他今天的至尊之位?”
“帝王宝座,那是说登就能登上去的吗?还不是靠着我们家鼎力相助,”王敦却一针见血点出了一个事实。
“兄长,我们为人臣子的,平时说话还是要谦逊些的好,”虽然是实话,但有时候到底不好说出来,尤其是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就有挟恩图报的嫌疑,所以王导赶紧提醒了一句。
“你又来了,”王敦却颇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与其在这儿说我,还不如赶紧派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中捞点好处,”他挑了挑眉。
“我想不必如何去查,如若真是要事,那么陛下势必要跟我商量,”王导很了解司马睿的行事风格,而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君臣默契。
“那你就等着陛下跟你商量吧,我待会儿要去看看珩儿,这孩子又彻夜不归,还歇在了二殿下那里,唉,你说他怎么就跟他那么要好呢?”王敦还是想不明白。
“兄长,其实我倒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王导此时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王敦简直啧啧称奇。
“那此一时,彼一时嘛,万一太子真的不中用,珩儿跟二殿下交好,也未必不是我们的退路啊。”
王导一时也有点尴尬,毕竟他反口了,但好在他反应够快,轻咳一声后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就找了个十分正经的理由。
“拿他当退路,这也太……”王敦没说完,但语气里的嫌弃那真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还没发生的事,我们也很是不必杞人忧天的,”王导见状,也赶忙想要止住话题。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陛下就不能有一个他满意,我们也喜欢的儿子吗?真是的,”但王敦越想越气,不禁抱怨起来。
“当年长姐若是嫁了陛下,现在哪儿还有这么多破事啊,”他甚至开始追忆往昔,还假设起来了。
“越说越离谱了不是?就是当年长姐答应,你我也不能同意啊。”
“真不是我嫌弃,实在是当年的陛下,那真就一个闲散宗室,日子过得实在清寒,我们怎舍得长姐去吃苦啊?”王导见他如此胡思乱想,实在忍不住怼了两句。
“……”,提起当年的种种,王敦也没了声,兄弟两个一时半会儿,竟是都沉默了,可见是想起了伤心事,也没兴致谈论旁的什么了。
这头两人陷入了往昔的伤心处不能自拔,而另一头,在司马裒的府邸中,他正坐在床榻边守着独孤珩。
彼时他的药劲儿下去,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但头还是疼的很,许是宿醉,又加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宿,这才如此的。
不管如何,总之他一醒,司马裒立刻就扶他起来,又拿了枕头给他垫在后头靠着,并赶紧从桌上端来了一碗汤喂他。
“阿珩,你感觉怎么样了?”他一边喂他,一边询问着。
“身上有些酸痛,头也疼,不知怎么的,脚也疼,好像是右脚踝,”他迷糊着喝了两口,如实回答着,等差不多彻底清醒,就掀开被子要看自己的脚怎么了。
岂料一掀开,他就看到自己的右脚踝处系了一条黑色丝帕,“阿裒,这不是你的帕子吗?怎么又在我脚上了?”他认出来了,但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