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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做学生的,要紧跟在师长身边,不经允许,不越过道路去跟别人交谈,在路上碰见师长了,要快步上前,拱手见礼,师长与自己交谈,那就积极配合,师长不与自己讲话,那便识趣的退下。”
“虽然这些言论都是几百年前的了,并不一定适合现在,但我觉得,这其中的称呼,倒是可以借来用用,”独孤珩想了想,随即引经据典一通,然后说到了重点。
“你是说,要我唤你……先生?”司马裒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可吗?我倒觉得挺好的,”独孤珩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这里面的优点。
“一来呢,这个称呼能表明你我乃师徒身份,于外人面前亦不会太失礼。”
“二来呢,它天然便带着一股亲近,不似官方所言‘少傅’那般死板。”
“至于这三来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估摸着,你我应该都能接受,而且也不显生分,你觉得如何?”末了,他还询问司马裒的意见呢。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挺好的啊,”司马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先生,先生,小先生?”他念叨了几遍,到后来越发觉得朗朗上口,笑嘻嘻的冲着独孤珩呼唤起来。
“阿珩是我的小先生,小先生,小先生,小先生……”他不停的重复个没完,且越说越笑的开心,也不知在乐些什么。
“先生就先生,为何你还要加个小字?”其他的也就罢了,但有一点,独孤珩实在不明白。
“因为阿珩风光正茂,跟那些师父们都不同,我加这一个‘小’字,自是体现你我的亲近,还有就是,与众不同,”司马裒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又来了,又开始满口胡诌了,你啊你,真跟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唉,”见他这煞有其事的样子,独孤珩也甚是无奈,但言语间却没有什么苛责,只觉无尽的宠溺在其中。
“不是吧,阿珩,我才认你当先生,你这就摆上先生的谱了?”司马裒啧啧称奇。
“什么叫摆谱啊,我这是为人师表,应当应分的,”独孤珩挺了挺腰,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就是了,我的,小先生,”他口中说着纵容,但却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无尽调侃的意味。
“好你个不肖学徒,竟敢打趣自己的师长?看我不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独孤珩板起脸来,起身就要朝他扑过去。
他对自己的新身份带入的特别快,但从言语间,却还是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昵,又见他这幅急冲冲过来的模样,更是与之前别无二致。
司马裒见状,彻底心安了。
独孤珩还是那个独孤珩,不过现在不同的是,他独属于自己了,因为这层师徒身份,他比其他任何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离他都更近了。
而这一点,只要想想,都让他心花怒放,更何况是见到对方朝他扑过来,他干脆没有躲,直接将他接住了。
两人于席上玩闹了一会儿,司马裒还趁机向他索要了腰间的玉佩,就是刻着珩字的羊脂玉佩,跟了独孤珩好些年的那块。
玉有灵气,玉有精魂,玉更与独孤珩有感情,若是旁人索要,他是断断不肯的。
但是司马裒不一样,如今他们又为师徒,今日又收了拜师礼,合该给对方回礼的,于是,几乎没怎么犹豫,他便将这玉佩解下,给了司马裒。
待到日头升高,暖洋洋的晒着,今日起的太早,独孤珩就不免有些困倦,他倒也不客气,直接拿司马裒当靠枕,就那么睡过去了,还美名其曰,‘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司马裒听他这强词夺理,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挺可爱的,乖乖的让他倚靠不说,还贴心的把一旁自己的披风拿过来给他盖上,秋日里多风,便是日头上来,也马虎不得。
而当他刚给对方盖好披风,听到有脚步声临近,抬头一看,便见韩琦也拿着披风过来了,但见他已然做好防护,自己公子也睡过去了,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
司马裒见状,也知道他是怕吵醒独孤珩,他便也没说话,只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动作间,还特意把那块刻着珩字的羊脂白玉露了出来,拿在手里抚摸,神情中,颇为得意。
韩琦知道,对方这是在向自己炫耀,之前他向自己索要此物没能得到,如今却是他公子亲手把这玉送给了对方,误打误撞,竟然应了当初那个雨夜中他赌气说出的话语。
想到这里,韩琦心里更堵了,但他随即就把手搭在了自己挂在腰侧的剑柄上,也同样抬了抬下巴,回望对方,那意思也很明显了,他也有独孤珩送的东西,而且还是拿对方的礼物转送的。
司马裒见状,也是心里气的慌,现下两人算是都达到目的了,给对方添堵。
好在这互相对峙的时辰并没有太久,独孤珩没一会儿就醒了,两相说了会儿话,便一同结伴回了建康城,只是这次司马裒却是与独孤珩同乘一匹马赶路的,而韩琦则在后面架着牛车跟着。
御马奔腾于山间小路,微风拂过面颊,那种风驰电掣,不顾一切的感觉,真是给独孤珩带来别样的体验。
他不是不会骑马,也不是没骑过马,只是与人同乘一骑,这还是头一回,加之司马裒艺高人胆大,带着他还敢驱马儿跑的那样快,更是让独孤珩感觉心胸开阔,有往日没有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