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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爱的小儿子打个半死并禁足,又杖毙教唆对方的随从,虞潭还表示,可以用自家的名义送出一处精致的园林给独孤公子赔罪。
想来对方刚来会稽,也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宅院,现下他家献上去,以解对方的燃眉之急不说,更多的,还是想赔罪,亦是希望这样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平息此次事件,也好为将来两家交往铺路。
虽然他说的大义凛然,但虞仡知道,这还是在变相的偏袒他那个二弟,区区一顿打和禁足,外加杖毙一个微不足道的随从,就算给人家赔罪,这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当虞潭说出要送出去的,是自家地段最好,风景最佳,且建设保养最优的那个园林的时候,他才算感受到了诚意。
虞仡知道,那个园林在整个会稽都是首屈一指的,现下为了不成器的二弟就这么送出去了,说实话,他心里真的舍不得。
可他也明白,父亲此举,虽说有袒护虞纯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家族利益。
这么一想,他就舒服点了,就连要舍出自家最好的园林建筑群都顾不上心疼了。
不过现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要不要告诉虞纯实情,让他知道得罪的是谁,也好就此痛定思痛,警醒约束自己。
父子两个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先关一阵吓吓他,等到快放出来再说,这样也能给他个深刻教训。
就这样,他们达成了一致,而虞纯也为他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
虽然在王籍之看来,这样的交代不甚满意,但看在虞家诚心诚意的赔罪的份上,他也就放了他们一马,毕竟,将来两家还要交往,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眼下虽不完全满意,但至少也可以接受了,然后他去跟独孤珩谈了一下,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虞家的态度,独孤珩其实心里不舒服,但看在王籍之的份上,也答应不在追究此事。
当然了,这么轻易的放过此事,除了有王籍之从中说和之外,更要紧的是最近他和司马裒想要探查会稽真实情况的计划即将启动,如今早点了结,也是省了麻烦。
不过独孤珩还是表态,短时间内他还是不会见虞家的人,让他帮着周旋一下。
王籍之也心知这件事办的并没有那么完美,所以对他这点要求自是没有什么不应的。
至此,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而在新的计划开始前,独孤珩他们还需要做一点准备,那就是践行司马裒给出的,可以掩饰身份的办法。
是的,尽管非常难为情,但独孤珩最后还是妥协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天后,独孤珩坐在牛车里等着司马裒过来,他们要去一起执行计划,这事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奇怪的是,现在独孤珩的装扮而已。
他穿着一件淡绿色深衣,上面绣着合欢纹,头上还梳着灵蛇髻,其上还斜插着一根云纹木簪。
就连脸上都画着如今宫中民间都特别流行的晓霞妆,眉毛也用上好的青黛细细描过,唇瓣上也抹了胭脂,但似乎只是轻轻点了点,看起来比原来的唇色略深一些,且水润的很。
这样的装扮迭加在对方本就雌雄莫辨的盛世美颜,以及未曾彻底长成的少年身上,让独孤珩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位未出嫁的贵族女郎,是的,不是平民,而是一位世家出身的贵族女郎。
独孤珩的气质太过不凡,哪怕男扮女装也不能掩盖,反而因为如今是男儿身,女儿妆,而显得分外耀眼与不同。
这样的独特,几乎让人一眼就能知道,他不可能生在平民家里,那么就只能是世家出身。
但为了探查到真正的会稽是什么样的,他又不可能扮成大家闺秀,那么小家碧玉就是非常合适的选择了。
这样既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也会阻断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因为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会稽如今的中小世家以及治下百姓具体生活的如何,上层的世家根基深厚,从外面根本难以撼动,那么就只能从内里着手,慢慢瓦解其附属势力,最后再斩草除根了。
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可以,独孤珩还是希望这次探查的真相不要太残酷,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不会那么棘手了。
虽然计划看起来很正经,但这还是无法解开独孤珩的疑惑。
“韩琦,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刚才你给我梳头发,穿女装,这么熟练吗?”这是他从一开始被装扮成女郎一直到现在出门都十分不解的问题。
“……”,韩琦愣了一下。
“在公子你考虑的这几天中,二殿下曾派女使来给我讲解过,公子怎么忘了?就连那些衣服首饰也都是对方送来的,不是吗?”思虑一瞬后,他如此回答了对方。
其中所言皆为真,只是也隐瞒了一部分,他之所以这么熟练,并非是因为听什么女使讲解几次就能做到的,而是在接受作为暗卫的训练中,有认真学过这方面的内容。
而且他不止学过,他还亲自扮过,不止是女子,还有各种各样不同身份的人物,他都模仿过对方的打扮和举止,这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独孤珩,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替他铲除障碍。
当然了,其中的艰辛过程不足为外人道,更不能告诉他的公子,所以韩琦才拉司马裒做了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