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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他提醒我们要警惕吗?可警惕什么?又警惕谁呢?”虞潭听到这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他并未彻底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父亲,依孩儿看,籍之的意思,是要我们警惕刘靖父子,”虞仡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今日他们算是彻底与我家交恶,还以言语为刀,引得二弟出言得罪了独孤公子他们,可见是胆大包天,已经陷入疯魔状态了。”
“而籍之应该是在提醒我们,小心这对父子像疯狗一样胡乱攀扯,使得独孤公子对我们家的印象更不好。”他如此分析着。
“哼,刘靖,刘家,不过是个外迁来的破落户,在我们会稽的根都还没扎稳,现下倒是上赶着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虞潭冷哼一声,相当不屑。
“我们虞家和琅琊王氏素来交好,便是王导大人也与为父以友人相称,独孤公子虽与我们没有直接联系,可到底也是王导大人亲自教养长大的,便是再如何,也不会对我家不利。”
“今日独孤公子之所以恼了我们,都是那刘靖那个老匹夫挑唆的,实在是可恨!”虞潭咬牙切齿道。
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幼子有错在先,出言不逊在后,该担大部分责任,但现在偏偏绝口不提,可见即便虞纯又给他闯了祸,他还是想要保护这个儿子的。
而虞仡又何尝听不出这点?一时之间,对父亲的偏心感触更深了些,并对弟弟也不可抑制的产生了嫉妒之情,但他伪装的很好,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不知父亲眼下有何打算?”虞仡面色如常的询问。
“既然籍之给我们透了信,就说明刘靖肯定还会做点什么,你派人去盯紧了,确保对方不能再有什么对我家的不利举动,至于独孤公子那边,”虞潭顿了顿。
“还是你先去一趟,带着礼物上门赔罪,若他不受,我们再想其他法子,若他受了,那这事也就好办了。”
“不过只一样,在彻底消弭此事的影响之前,刘靖父子必须活的好好的,明白吗?”虞潭加重语气提醒道。
“父亲放心吧,孩儿知道怎么做的,”虞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虞潭的话无非就是说,虽然这刘家特别碍眼,但现在自家偏偏因为对方而处在风口浪尖上,这种时候,对待他们刘家反而不能采取什么过激手段。
否则第一个受到怀疑的,就会是他们虞家,届时就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火上浇油了。
但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父亲,孩儿觉得,这里面还有些蹊跷,他们刘家在会稽根基浅薄,刘靖将军也算的上安分守己,这么多年,就是受了欺负,也不敢如何,只能逆来顺受,不曾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可怎的琅琊王殿下和独孤公子一来,他就跟疯了一样的攻击抹黑我们家呢?”虞仡一针见血指出了关键,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哗众取宠呗,以为做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就能哄的殿下和公子团团转,把他收入麾下吗?”
“哼,痴人说梦,简直是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斤几两了!”虞潭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把刘靖从头到尾嘲讽了个遍。
“……等等!”虽说刚才都是情绪发泄之语,但虞仡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什么。
“父亲,你刚才说,把他收入麾下?是吗?”他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啊,怎么了?往年那些个在本地不得志,想着上头贵人下来历练,趁机献殷勤,走快捷方式的,也不在少数,可也没见谁真的看得上这种墙头草。”
“我们走着瞧,为父笃定,他刘靖这次投机取巧,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王导大人那边安排好了,把独孤公子召回建康,又不带这个老匹夫的时候,你看我怎么磋磨他?!”虞潭现下是恨极了刘靖了,打定主意要秋后算账。
“……父亲,孩儿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虞仡却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凝重。
“你又想到什么了?”虽然正在气头上,但虞潭到底还是敏锐的,何况他清楚自己长子的脾气,没有几分把握的事,他不会随便怀疑的。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现在刘靖就已经投靠了独孤公子他们,否则他何以如此大胆,这般下我家的脸面?”虞仡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亦或者,这刘家有什么倚仗在身,而且还跟琅琊王以及独孤公子他们有关,甚至已然得了对方的支持。”
“不然的话,实在没法解释现在对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种种行为啊,”他是真的聪慧,只凭几个不成体系,寥寥数语的线索,就窥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可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籍之会不给我们传信吗?”
“不管怎么看,也是我们虞家和他琅琊王氏更加亲近吧,犯不着为了一个破落户似的刘家恶了我们,不是吗?”但虞潭却指出了他逻辑中的漏洞。
“但籍之也确实提醒我们了啊,”虞仡忧心忡忡。
“是提醒了,但并没有说其他,也就代表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然也不会只让人传两个字出来了,”虞潭却不以为然。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虞仡自己没证据不说,现在父亲也不是特别支持他这个猜测,一时之间,竟是也有些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