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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韩琦却直接走到他藏身的树木不远处停下。
“长公子,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此话一出,无疑是表明他早就知道王籍之在跟着他了,事已至此,再躲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王籍之定了定神,随即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拍即合
韩琦把王籍之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里,两人面对面站着,王籍之有无数疑惑想问,但韩琦却不紧不慢的把手中的漆盒放到了一旁的案台上,然后这才看向了对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王籍之问他。
“很简单,因为我是公子的贴身暗卫,”韩琦笑了笑,“长公子,相信对于暗卫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王籍之当然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有,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无意探究你的身份和职责,可有一件事,请你务必为我解惑。”
“愿闻其详,”韩琦抬了抬手,大方的示意他继续。
“这次查账的事,到底是你主导,还是阿珩主导?”见他如此,王籍之干脆也开门见山,直言相问,“亦或者,又是琅琊王殿下的主意?到底是谁?”
“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吗?”韩琦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当然有!而且区别可大了!”王籍之被他这无所谓的样子激怒了,沉声道,“如果只是你的个人行为,那我就完全可以替阿珩治你个越俎代庖,以下犯上之罪!”
“那如果是我公子,亦或者琅琊王殿下的主意呢?”他在威胁自己,但韩琦丝毫不害怕,还很有兴致的询问他的其他想法。
“根据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查账这事他们能想到不奇怪,可若是说暗地里联系会稽当地的没落士族一起整治现状,恐怕他们还想不到这点,更不用说去做了。”
王籍之这话就差直接说,他怀疑跟刘靖父子接头联系以及做交易的人,一直都是韩琦,而司马裒和独孤珩是不知情的。
“嗯,推理的不错,只是长公子,你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可能,”韩琦打了个响指,神秘道。
“什么可能?”王籍之皱了皱眉。
“那就是,这事不是我们主动要做的,而是有人上赶着求上门来,想要我们给他主持公道的,”韩琦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一个被逼到绝路,不得不反抗的人,给自己的新主君和上官呈上一些好处和投名状,以求庇护,这也无可厚非吧,”他挑了挑眉,淡定道。
“是无可厚非,但如果这个人攀扯的是我们的盟友,那么是否要接纳他,就需要慎重考虑,不是吗?”王籍之反问他。
“尤其是不管从利益角度,还是交情层面来说,他们刘家都比不了虞家带给我们的……”,他试图说服韩琦,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长公子,谁说刘家就跟我们没有交情呢?”韩琦看了他一眼,“你不知内情,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那你倒是说说,刘家跟我们有什么交情?”王籍之对他打断自己有些不悦,但听到有内情,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准确的说,应该是跟我们独孤家有交情,”韩琦纠正他的说法,并告知他刘靖曾是独孤剑旧部的事。
“即便如此,那我们庇护他一下就是,何必要为了他给其他盟友难堪呢?”王籍之听到这儿,还是有异议。
“那长公子你又知不知道,你口中的盟友,都做了些什么呢?”韩琦说着话,走到案台前打开了那个漆盒,将一个账簿从里面拿了出来,并在他面前晃了晃。
“……”,王籍之看到那账簿,立刻就想起了虞仡给他的那封信里写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要抢过来。
不料韩琦比他动作更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灵巧的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并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长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韩琦看了他一眼。
“你又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王籍之毫不示弱。
“这东西不能给殿下和阿珩看,否则以他们的性格会闹出什么事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严肃的提醒对方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他们闹出事来,你解决不了吗?”韩琦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来会稽之前,王敦大人他们可是特别嘱咐了,要你好好照顾我公子他们的,若是他们出了什么差错,恐怕长公子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他露出一个特别欠扁的笑容,还朝他挑了挑眉,是典型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铁了心要把对方拉下水。
“……”,这话也成功把王籍之的血压都给气高了,“是,两位叔父是嘱咐我了,但他们可没说让阿珩他们乱来!”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怎么是乱来呢?这追缴欠款,查抄贪腐什么的,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呢。”
“更何况二殿下现在贵为琅琊王,他想要抓住在自己领地上偷吃的硕鼠,也没什么不对吧,”韩琦依旧淡定。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琅琊王殿下主导的?”王籍之有些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韩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直接一个反问。
“那阿珩他……”,王籍之抿了抿嘴唇。
“我公子的脾气,长公子你还不清楚吗?最是护短,且刚正不阿的,他若是见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管呢?”韩琦心知他是误会了,但并没有澄清,而且还继续误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