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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那两个兄弟死命的拦着,事态又紧急,我铁定会把人掳走,而不是只跟她交换了信物。”苻生这会儿颇有些遗憾呢。
“信物?什么信物?”苻坚当然不会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人家会乐意跟他这个土匪似的堂兄交换什么信物,如果有的话,八成,哦不,十成十是强买强卖来的,不过他也真的很好奇就是了,于是也就多嘴问了一句。
“诺,你看,就是这个,我拿我最心爱的匕首换的,”说着,苻生就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个玉锁。
上面还穿着原来被他扯断的红绳,只是这会儿两端断掉的部分正胡乱打着结,看那手法,是苻生自己亲手做的没错了。
“这似乎是他们汉人的长命锁,不过这个材质嘛,”苻坚认出了这玉锁的款式,但却对这块玉的品种产生了疑惑。
“怎么?你认识?”苻生来了兴趣,“是了,你最爱研究这些汉人的东西了,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想娶那个女郎呢。”
说着话,他就起身站起,走到苻坚面前把玉锁递给了他,后者也连忙起身接了过去。
“是羊脂白玉没错啊,可这怎么可能呢?”苻坚把这玉锁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但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什么不可能?你发现什么了?”苻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着急啊,连连追问着。
“堂兄有所不知,他们汉人用玉是非常讲究等级的,不同质量的玉,对应的是不同的身份,绝对不能乱戴的,否则一旦发现,这可是大罪啊。”
“而这羊脂白玉,按照他们汉人的规矩,能使用佩戴它的,唯有皇室中人啊。”
“堂兄,看来你在会稽遇到的那个女郎,恐怕身份不一般啊。”苻坚按照自己对玉锁的判断,进一步确定了其主人的不凡。
“皇室中人?身份不一般?”苻生重复了一遍。
“那你觉得我让父王替我向她提亲如何?”他冷不丁的突然蹦出来一句这个。
“啊?”苻坚大为震惊。
“你想啊,她若真是汉人的公主,那不正好配我这个前秦的王子吗?用他们汉人的话说,这就叫门当户对啊。”他竟然想到了这个,而且还觉得美滋滋的。
“可是单凭这么一块玉锁,能确定对方就是公主吗?万一是郡主什么的呢?”苻坚觉得太不靠谱了。
“那我不管,只要父王替我去提亲,点名要这玉锁的主人给我做王妃,那无论怎么样,他们也得送个公主过来,不知道她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就是缘分啊。”苻生还搁那儿畅想美好未来呢。
“……”,而苻坚现在则是相当无语。
理智告诉他,应该提醒堂兄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呢,别东想西想的,都没用,但情感告诉他,现在最好别扫兴,不然最后他一定是操着心,还得挨顿打。
犯不上,真的犯不上,于是他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而也因为他的提醒,事情似乎走向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
迫在眉睫
却说韩琦和司马裒没有一个肯跟独孤珩坦白心中所虑之事,但好歹明面上维持住了和平。
至于暗地里的交锋,有王籍之和刘翘在,也多是在独孤珩得知之前便化解掉,一时之间,竟然也算的上风平浪静。
可虽然他们谁都不说,但独孤珩何等通透,又岂会猜不出几分?
但为着两全,到底他也不曾去戳破这层窗户纸,只自己默默承受,时日久了,便有些郁结于心。
好在王羲之常常陪在他身边,与他开解,这才没有因而成疾,时间转瞬就过去了几个月,秋季消散,冬天来临,江南本是不怎么下雪的,可也不知怎么了,今年的腊月却偏偏一连下了数日。
独孤珩念着会稽的百姓们,催着司马裒和王籍之去安抚好受灾民众,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若是太大了,那就不是吉兆,而是灾祸了。
加之又临近年节,他想着忙碌了一整年了,总该过几日好日子,便开了私库让韩琦给新兵营的将士们多发放着米面肉蛋等物,冬日雪灾当前,东西比钱更珍贵,这点独孤珩还是明白的。
与此同时,他还请求王籍之联络会稽的其他世家大族安抚乡邻,务必要确保这天灾安然无恙的度过,并许诺若是功成,必然会上书给当今陛下为众人请功。
这么多日子下来,到底他还是使用了王导交给他的手段,尽管不喜欢,不情愿,但为了心之所向,还是打起精神与之周旋。
而他这一发声,会稽的虞家首先就响应了,这一年间双方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如今难得能化干戈为玉帛,彻底消弭隔阂,还能获得名声,并上达天听,里子面子都赚到,那他家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虞家是会稽的领头羊,他家一表态,那剩下的世家大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也纷纷捐钱捐物。
而像刘靖将军他们家这样的中小世家们,也一如既往的关照着自己的邻里,并因为投诚独孤家的缘故,还多拿了些财物出来。
就这样,几方面的共同努力下,最后竟然使得这个雪灾肆虐的年头,成了近些年来,会稽老百姓过的最顺遂,最舒心的年了。
当然,老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使得作为统治阶层的世家豪门转变了对他们这些庶民的态度,但他们知道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