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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可为何父皇你总是那么偏爱司马裒?即便夸奖于我,也总是不及对方?!”
“司马裒也就算了,毕竟是我的亲弟弟,也是父皇的儿子,就算出身卑贱,到底也是皇子,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偏爱,不,甚至是溺爱独孤珩这个外人,要远远超过我这个嫡长子!”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父皇,我不是太子了,已经是一个废人了,现在我就想知道这一个疑问,你能告诉我吗?”
“父皇!父亲!爹爹!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司马绍几乎是声声泣血,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与心酸通通宣泄出来,到后来,甚至以质问的口气直接怼上了司马睿,看的出来,对于父亲的区别对待,他怨气很大。
“……”,而他的声声质问,也无一例外,戳到了司马睿的痛处。
“现在是朕在问你为什么要谋反?!”他恼羞成怒了,立刻提高声音呵斥。
“我现在说的就是为什么要谋反!”司马绍也毫不示弱,同样提高声音怼了回去,并怒视对方。
“你偏袒司马裒,给他琅琊王的封号,还让独孤珩做他的少傅,这代表什么,你是知道的,他就任藩地,你每年都要大兴赏赐,对他在会稽的种种行为大加赞扬,还有这次他回京,你派人用龙辇接他回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会对我这个储君,对朝堂形势造成什么影响,你是知道的,可你听之任之,甚至推波助澜!”
“我都被你逼到这个地步,我不谋反,我还有什么活路?!”
“即便我谋反再怎么不对,可退一万步,父皇,你做的,难道就全然是对的吗?你的所作所为,也配做一个父亲,配做一个圣明的君王吗?!”
司马绍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割在司马睿心上,这让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都气的发抖,心里更是如刀砍斧劈一般,疼的难以自持,比身上新添的那个伤口,更加疼痛。
他正要开口怒斥这个逆子,可对方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在他开口前,继续疯狂输出。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还有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独孤珩,为什么父皇这么偏爱独孤珩?我真的很想知道,特别想。”
“你甚至爱他远超我和司马裒,比起你对独孤珩的优待,那么司马裒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荣光,也不足以引起我内心那无法熄灭的嫉妒了。”
“不止是我们,还有弟弟们,父皇,你爱独孤珩胜过你所有的儿子,我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哪怕他的母亲是你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女人,可我也不相信,一个男人真的能够爱屋及乌到,连自己情敌的儿子都百般呵护,甚至待遇远超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好的地步。”
“这可能吗?我扪心自问,反正我做不到,而且我想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起初我以为是因为他背后独孤家和琅琊王氏的势力,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至少不全是。”
“托父皇这么多年言传身教的福,我有能力分辨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因此,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话到此处,司马绍故意停了下来。
“……什么猜测?”皇帝司马睿闻言,只冷冷的看着他。
“一个年长的男人没由来的一直偏爱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后辈,如果并非全然基于利益的话,那么这个后辈身上,就极有可能流着和对方相同的血,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你说,我猜的对吗?父皇?”说到这儿,司马绍抬头看向司马睿,眼里全然是逼问与质疑。
“……”,司马睿没有回答,只在沉默一瞬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太子病了,而且病的越来越重,来人,送太子回宫,好生照料。”
他避开了对方的质问,并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对方的结局,病逝于宫中,这也是保全对方名誉和皇室尊严的唯一办法。
否则一旦父子相残,逼宫谋反的事传扬出去,天知道会产生多大的地震,现在能将其消弭于无形,而只牺牲一个人,那无疑是最划算的买卖。
而他的这种反应,也只能是让太子司马绍认定自己猜对了,情绪自然更加失控。
就在他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皇帝已经抬手示意,随即一个暗卫便出现在太子身后,毫不客气的打晕了对方,并遵照皇帝的命令,送他回了东宫‘养病’。
谋划渐显
太子司马绍突发急症,并越发严重的消息,在皇帝司马睿的有意允许下,很快传遍朝野,众臣议论纷纷,皆是在考虑,万一太子不保,这大晋的将来,恐怕也就悬了。
不过第二个最有价值的投资者是谁,众臣心里也都明白,无非是琅琊王司马裒罢了。
至于太子还有嫡子在,但那孩子不过两岁稚儿,能否长大且先不论,只说这祖宗规矩,也断断没有说越过皇子,直接立皇孙的道理。
有鉴于此,便是没有站队倾向的纯臣们,为国家未来着想之下,也不得不屡屡觐见陛下,探问太子近况以及重新立储的圣意。
虽说臣子不好议论皇室,此乃以下犯上,但所谓天家无私事,何况是未来继承人这样的大事,再没有什么不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