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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翘点了点头。
“那今天的事……”,独孤珩心里一紧。
“公子放心吧,我没有让消息传出去,无论是你昏倒,还是,”他顿了顿,“还是和琅琊王殿下闹的不太愉快的事,我都封锁住了,别担心。”他安慰了一句。
“那就好,”独孤珩松了一口气。
“那你今天,一定听到了吧,”但随即他又担忧起来,摸索着抓住了刘翘的胳膊,“我希望在查清楚真相之前,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可以吗?”
“所以……公子你,果然还是有些相信琅琊王殿下的吧,”这一刻,刘翘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只是,只是不相信,他真的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独孤珩抿了抿嘴唇。
“也许他后来并非全然是狡辩,也或者,是有些真话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也预示着他的底气不足。
“如果琅琊王殿下说的是真的,那么公子你会原谅他吗?”刘翘问出了一个关键。
“……”,而面对这个问题,独孤珩沉默了,“我不知道,”良久,他缓缓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矛盾极了。
一方面,独孤珩希望司马裒说的是实话,可另一方面,他的良心又在拷问自己,难道下的不是毒药,只是致人虚弱的药,对方就没错了吗?
假设真相如他所说是太后娘娘试图一石二鸟,可他给亲侄子下药,难道就有多么的光彩吗?
大人们的种种交锋与筹谋,又碍着孩子什么事了?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权力和欲望罢了。
而仅仅是为了这个就突破道德底线,独孤珩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这事是司马裒做下的,所以现在他才说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翘看出了他的痛苦和无奈,但不知道如何宽慰,也只能劝他别想那么多,眼下还是保重身体为好。
独孤珩也确实感觉很累,便也顺着他选择先休息,而刘翘,则是继续守着他。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波诡云谲
独孤珩还未想好如何处理这次的事情,王导就已经在朝堂上做出了动作,以突发疾病为由,让太后退居内宫修养,并同时力荐摄政王司马裒代理朝政。
当然,他这可不是好心要帮司马裒,而是要彻底把下毒得利者的锅按在对方头上,即便现在看起来风光一段,但一旦当王导想发难的时候,顷刻间,他就会众叛亲离。
而对于这一点,司马裒虽然不完全知道真相,但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他想自救,可到如今却发现,没了独孤珩,他什么也不是,即便手上有些亲兵也没用,根本不足以撼动如今的局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王羲之,希望可以通过他来缓和一下自己和独孤珩的关系,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王羲之还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
不幸中的万幸,对方也确实暂时还不知道,所以司马裒便以朋友的口吻请他帮忙去转圜一下。
他没说自己和独孤珩之间发生什么了,只避重就轻的讲他们两个有些误会,希望他能带句话给对方,约他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王羲之虽然疑惑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独孤珩连见都不想见他,但出于幼时的情谊还是答应下来,于是便去见了独孤珩。
彼时,独孤珩正和刘翘一起拿着布老虎陪着一个小女娃玩耍,正是他从前秦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苻生与司马长乐的女儿。
王羲之不知道这小女娃是谁,但看她生的玉雪可爱,也顺手逗了逗,见他似有话说,独孤珩示意刘翘把孩子抱走,而他自己,则是陪着王羲之回了内室。
“……兄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但总归朋友一场,何必闹的这么僵呢?”简单的寒暄过后,王羲之就切入了正题。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解决的。”而独孤珩只一瞬就猜到了司马裒是想让王羲之当说客,但他却没打算让其介入,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表明了态度,也同样没有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兄长,你们……”,纵然已经看出他不想谈这个了,但王羲之还是想问问,不是好奇,而是关心。
“我们的事跟你无关,不要问了,乖,”可他才起了个头,独孤珩就打断了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强硬语气有些不好,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软下口气哄了哄他。
“兄长,我都是成了亲的大人了,你怎么还拿我当小孩子啊,”他的亲昵王羲之并不反感,但也有些难为情了。
“是了,我们羲之是大人了,那对于将来的事,你想好了?”独孤珩笑了笑,随即极其自然的转换了话题。
“想好了,我回会稽去吧,都城的情况似乎变得更复杂了,我既然帮不上什么忙,那至少可以不在添乱。”
“更何况会稽也没什么不好,家在那里,我不仅可以施展抱负,还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比如说开雅集,练书法,养鹅……总之什么都行,只要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正是我想要的。”
王羲之点了点头,然后与他描述了自己憧憬的生活。
“练书法啊,”而独孤珩却想起了自己母亲日记上对王羲之未来成就的记述,“练书法好啊,羲之,朝着这方面努力吧,将来,你会成为千古留名的书圣的。”他相信他的兄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