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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和王导既然敢跟他一起谋划,又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后手呢?这前秦的军营里自然也潜藏着他们的探子。
几乎是在韩琦被再次关起来的同一时间,王敦那边就得到了苻坚想干什么的消息,而对于如何应对这个家伙的不安分,来寿阳城之前他就和王导商量过了。
而现在,只需要按计划行事就行了。
王敦于是再次找来了刘靖,深夜的寿阳城里,两人正在密谈。
“珩儿的脾气我知道,最是心软不过,他可能会在情急之下捅伤苻生,但若是杀人他是不会的,”王敦笃定这一点。
“大人所言极是,我也问过我儿了,据他所说,双方分开时,苻生还活的好好的,之后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苻坚又那么恰到好处的赶到前线,这里面的东西确实值得商榷。”刘靖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是商榷,一定是他做的,行这弑君杀亲之事他都做的毫不手软,果真是个人物。”
王敦虽然看不上这种行为,可也不得不承认,能快速收拢权力到这个地步,苻坚确实称得上是枭雄。
“不过他敢算计我珩儿,就绝不能放过!”但王敦不会与他共情的,因为对方显然是在打他的心肝宝贝的主意。
“大人,可他说的那些……”,刘靖抿了抿嘴唇,“听起来似乎,呃,我是说,他打算传播出去的谣言,很是像模象样,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会……”,他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你还记得我刚才怎么评价苻坚吗?”王敦却不答反问。
“大人说他是个人物,因为他敢行弑君杀亲……”,说到这里,刘靖突然反应过来了。
“大人的意思是?”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所以看向了对方。
“我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弑君杀亲,不忠不孝的人,他说的话能信吗?就像疯子,胡言乱语说出什么来也不足为奇。”
“其他人即便听了那些谣言,心里有了什么想头,也绝不会把对方的话当真,也绝不敢当真!”王敦抬了抬下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肯定道。
“大人英明,”听到这儿刘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根本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与其等别人散播谣言毁坏自家的名声,不若先把对方拉下手,那么无论他再怎么反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可是大人,我担心独孤公子听了之后,怕是会接受不了,”刘靖还有其他忧虑。
“不碍事的,我珩儿的脾气我知道,更何况,他待在这里的时候也不会太长了,”王敦给了他一个眼神,“届时让你儿子护送他回建康去。”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得给两个孩子挣点儿军功才是。”
“兵者之大忌,就是让情绪支配战局,等我们设法把苻坚逼到死角,让他狗急跳墙,按捺不住,届时对方定会仓促出兵。”
“我们再令珩儿和刘翘给他迎头痛击,一场大胜还不是手到擒来?”王敦右手握拳举到身前,显然对自己的谋划十分自信。
“大人的谋划自然不成问题,可我担心的是,万一苻坚大败之后把韩琦带到三军阵前,我恐怕独孤公子他会关心则乱啊,”刘靖却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关键。
“……”,王敦有一瞬的卡壳,“好像是这样啊。”
“所以一定要在苻坚带出韩琦前,把珩儿他们送回建康!”他果断决定。
“若非实在不能让韩琦死在我们的人手里,我早就动手了,哪儿还轮得到苻坚?!”话到此处,王敦眼里满是杀意,可见他对韩琦胆敢觊觎自家的心肝宝贝一事相当不爽。
虽然不清楚为何王敦和王导都对韩琦的杀意这么大,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们对独孤珩的爱护,显然是疼到了骨子里。
不然杀个人而已,哪里就需要考虑这么多了?还不是怕自己动手,事后再被独孤珩知道,对方会伤心失望。
不得不说,这份宠爱回护之情,可真是普天之下独一份了。
刘靖作为父亲,长辈,也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他识趣的没有发表任何异议,而是保证会完成王敦给的任务。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一致,在他们的有意推动下,没过多久,苻坚弑君杀亲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态度不明
苻坚弑君杀亲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前秦的士兵们自然也有所耳闻,尤其是东晋这次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禁令前秦军心动摇,众人也议论纷纷,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呢?
苻坚那么巧从长安赶到这里,又凑巧差一点没救下先王,是,苻生确实不是东西,可这不是苻坚可以杀他的理由。
如若他死在外族人手里,不论如何,前秦都得为他讨回公道,可如果真像流言说的那样,是苻坚做的,那么这场征讨东晋的战争,就彻底成了笑话。
为东晋女郎所杀,还可以说一句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可若是被亲人所杀,还嫁祸给别人,那么前秦可就彻底没了开战的立场。
虽说他们是氐族,不太讲究什么师出有名,可眼下这情况,也恐难不被天下人耻笑。
前秦军心动荡,苻坚大怒不已,尤其是他察觉到自己是被王敦他们摆了一道之后,为了挽回声誉,也不让将士们有空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决定提前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