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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裒秘密约见了太后,也是当年的太子妃,她依旧美丽,毕竟,她的儿子也不过几岁而已,如果只看年龄的话,那她甚至比司马裒还要小一岁,不过确实是他的同辈人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管是对你们母子,还是对我都一样,太后,你就没什么想法吗?”司马裒开门见山道。
“想法?我的想法重要吗?能左右局势吗?”而太后不答反问。
“难道你要坐以待毙吗?”司马裒皱了皱眉。“琅琊王氏的势力本就如日中天,如今王敦又携大胜归来,还有那些有关独孤珩的流言,现在你我的处境,可实在是危险啊。”
“我又何尝不知?可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吧,”太后依旧不接话茬儿。
“有,你和我连手,我们一起保住陛下的皇位,”司马裒没法子,只得直言了。
“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对我儿子的皇位虎视眈眈,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吗?摄政王殿下!”太后冷笑一声后,加重了最后的称呼,言语间带着尖利的讽刺意味。
“……”,司马裒咬了咬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们必须一致对外,你也不想让自己和儿子真的身首异处吧。”
“我需要时间考虑,”太后没表态,沉默了一会儿后,模棱两可道。
“可以,但不要太长,我们拖不起了,”司马裒提醒她。
“好,”太后点头。
两人看似就此达成一致,但太后却心里有别的想法,身为女人,她有更敏锐细腻的观察力,深知无论是王导王敦,还是司马裒,都不可能保护他们母子。
如果说事情真的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她认为,唯一能让自己和孩子有条活路的,反而恰恰是独孤珩,鉴于她深知对方君子的品格。
可现在还不到跟司马裒翻脸的时候,所以太后一方面敷衍着他,一方面又在想方设法的接近独孤珩,在她的苦心孤诣之下,到底是找到了机会。
千钧一发!
为着这场大胜,太后下令在宫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太极殿上,无数珍馐美食被端上,大厅里轻歌曼舞,众臣推杯换盏,一派欢乐之景。
只是独孤珩却根本不想在里面待着,宴会开始没多久,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他的离席被众多大臣看在眼里,但无人敢说什么,作为宴会主角的王敦和王导也没有怎样,只是示意韩琦去跟上照顾着。
看到独孤珩单独出去,太后知道,她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借着哄儿子的功夫,她看似不小心,却故意打翻了酒杯,弄湿了衣服,于是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司马裒看出了一丝不对劲,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太后却极其自然的让人把小皇帝抱到了他怀里,美名其曰,让他这个做叔父的,暂时替她照顾一下小侄子。
众目睽睽之下,司马裒也实在不能拒绝,更何况,太后的话也合情合理,于是她顺利脱身,带着几个宫女出了太极殿,并派自己的心腹故意鬼鬼祟祟的拿着奇怪的东西引开了韩琦。
而她自己则是突然出现在独孤珩面前,直接了当的表示要跟他谈谈,不是以太后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孩子的母亲的身份。
独孤珩本不欲和她接触的,可听她提到了小皇帝,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司马裒所说的话,一时心软,便跟她一起走了,太后把他请到自己宫里,并屏退了所有人,两人相对而坐。
“独孤公子,你看起来很憔悴,怎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今天可是大胜的日子啊,”太后首先开口,并斟了一杯酒,“不该多喝点吗?”她把酒杯递给他。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使人暂时忘记一切烦恼,但它没办法解决问题,尤其是当酒醒之后,再面对现实的话,会更加痛苦,”独孤珩却摆手拒绝道。
“所以,对于现在这些问题,公子已经有应对之法了吗?”太后也不在意,随手把酒杯放在了一旁。
“……没有,”独孤珩做不到骗女人,也没法骗自己,“一切看起来都……糟糕透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没有的话,那么介意听听我的想法吗?”太后斟酌着开口道。
“当然可以,只是我不清楚你想说的是关于什么问题的解决办法。”独孤珩也不傻,他很机智的把这扎手的皮球踢了回去。
“公子,容我冒犯的说一句,现在关于你的身世,虽然表面看起来一片平静,但背地里的暗流涌动已然开始,而且稍不留神,我和儿子乃至整个国家都会毁于一旦,你否认这点吗?”
他本以为太后会委婉些的,谁知她居然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独孤珩惊讶于她的坦诚,也对她的质问感觉很难堪,“我否认有用吗?”他苦笑一声道。
“这件事由得了我吗?”满腹的委屈最后也只能化作这样一句无可奈何的话语。
太后见他如此,竟是破天荒的觉得有些可怜,对待会儿要算计他的事,也有了一丝犹豫,不过想起自己和儿子的危险处境,她便又狠了狠心。
“出身确实由不得人,可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能做点什么的。”她面色如常,甚至带着点悲悯同情的宽慰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