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坠落(1 / 2)
“这是我大学选修课的笔记本。”望姝拿起记事本,摁在纸页边缘唰得翻了一遍。是好旧了,康奈尔版式,纸张硬度发软,边缘微微泛黄。
经纪人咦了一声,“好念旧,现在还在用。”
她也意外地扬扬眉,没说话。
小十年的老物件了,怎么放进包里的,她都没印象了。
大概……
大概是收拾行李时,不小心放进来的吧。
她把本子扔进框里,没再管。
托运打印机票时,她这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此行直飞米兰的余票不足,最后经理定的是从伦敦中转。
伦敦,伦敦。
避开去英国的赛程,还是免不了提到这个城市。
直到到伦敦飞米兰的航段时,落座后,她实在没忍住拿出本子,一页一页翻过去。
娟秀整洁的字迹写满几乎整本本子。
独独有一页,只有一行字。
——故事的结局不重要。
枝叶横斜,随意散漫,好似上课出神写下的随笔。
她翻页的手顿住。
想起半年前飞伦敦的那一程夜间航班。
男人着新衫,在几万英尺的高空,飞机穿云而过,气流颠簸时,他同她讲:“若结局不重要,则过程无意义。”
可到今日,太多事毫无征兆发生。
车祸,病危,未等结局,过程便已四分五裂。
那份dna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如果等他醒来,之后会怎么样?
当初狂风骤雨撕心裂肺,到今日,也只不过是一段往事罢了。好些问题,大概终生不必有答案了。
望姝失笑,可一笑,好像牵动了陈年伤口,疼得发颤。
一滴泪啪嗒一声,不期然落在纸上。
晕湿“结局”二字。
荒唐。有什么可哭的。
走都走了,一滴泪也不要为他流。
他哪儿值得。
他最可恶。
她在心里骂他好多句,一张纸巾突然递来。
“家姐,唔好喊啦(不哭了),乖啦。”
好熟悉的声音。
她攥住纸张边缘的手泛白。
这一刻大概有好久,直到登机截至的提升响起。
终于,她慢慢抬头,眼眶红红,眼神又倔又烈,最后居然质问他:“你同谁讲乖啦,大不敬。”
——
姜悬舟苏醒后,第一句话是问ang,姜望姝怎么样。
最后只得一句,陪护半年,却在他有苏醒前兆时,飞离英国。多矛盾,关注他的安危,却又避之不及。
“我没拦,但叫人一直监视。要去……”
出乎ang意料,先生只是披上西装外套,转眼就问起新安会和英国局势,好像不曾关心过那个女人。
那个,他曾不远万里,力排众难去保护的女人。
后来他住回英国的庄园。
睡那间主卧,曾经他们二分衣帽间,如今庄园的女主人早就不在,但主卧里依旧保留她的痕迹。
但,他已经开始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不是没想过抓回她。
但一个女人,情愿病危陪护一个昏睡的病人,也不愿同清醒的他相处,何其明显的态度。他差点付出一条命,也换不回真心,多烈的手段都没法让她低头,总不能让她痛苦一生。
他哪里舍得。
08年7月的f1赛事在英国银石。
车队anar邀请姜望姝后不久,伦敦清晨。
ang致电汇报进展时,他指尖在一排衬衣上划过,最后停在姜望姝给他买的那一件上。
也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但最后他听到的是,“姜小姐拒绝了。”
指尖停顿半秒,越过它,拿起另一件。
直到9月,她在伦敦中转。
姜悬舟想,他等得够久了。
忍不住,也就不必忍了。
这十年,他费尽心思,当然要求一个合乎心意的结局。
月不坠落,他不摘月,来追月。
——
再后来的事就很难说清了。
抵达马尔彭斯机场后,姜望姝原本撇下他不管,结果到了酒店,半夜门被敲响,她才知道,他原来早就订好了隔壁房间。
“好巧。”
他抵进来,单腿一踢,将门关上。
好无耻的男人。
他掐住她下巴,缠吻下来。
边吻边脱,扯她进浴室。
姜望姝大骂他,腿却是软的。
他将将同她肌肤相贴,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单手托住她的细腰,好淫靡香艳的一幅画面。
望姝脸一红,偏过去,不想看。
越想,就越气。
从不问意愿,将她当物件,随他喜好玩弄。
他搂紧她。
一只手扣住腰。
一只手揽住她的胸。
将头埋在她肩颈,硬挺抵在她腿心,却迟迟没有动作。
好久才问:“家姐,帮帮我。”
“我不强迫,你当是初相识,我们重来。”
她心怦怦跳。
抖着被他勾得发颤的手,回头抵在他肩头,和他拉开距离,“哪有初相识,就马上赤裸相对的。”
“你已是劲bar老板娘,一夜情见少了?”
望姝被气笑,“你监视我。”
姜悬舟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
可恶的野狗,到此时,还要慢条斯理勾引她。
“家姐,你好动情了。忍耐一年,需不需要我帮你。”
最后,她稀里糊涂被逼到了浴室墙角。
他盯着她的胸脯,眼里好多欲望,最终只是用手摁下去。
听她呻吟一声,好像刺到脑仁里,浮起鸡皮疙瘩。
他忍耐得好难受,却依旧这样盯着她。
“你若不想,我用别的。”
他蹲下来,如一条乖顺驯服的野狗,巴巴望着她。
望姝几乎要血液逆流,强撑腿软,俯视他良久。
抬腿踩到他肩头,凶狠地警告:
“只准做我允许的。”
他轻哼一声,舔了上来。
意乱情迷,大概就是形容此刻。
——
不知道是否一场大病,叫姜悬舟改性了。
重逢以后,不止没有捆她回英国,她的意见,他也常常顺从。若不想顺从,也往往言语勾引徐徐图之。
两人就这样,似姐弟非姐弟,似情人非情人地相处。
辗转又到下一轮赛事。
一日傍晚,姜悬舟提起那份dna报告。
也不知想了多久,姜望姝很少见他那样小心翼翼。
可她一心扑在赛事上,听到他的问题,也只是勾唇笑笑,“一纸鉴定文书而已。”
不等姜悬舟有反应,她就钻进了车队会议室。
往前数很多年,她对血亲骨肉的真实性,在意得不得了。证明他不是父亲血脉,把他赶出家门,是最好的一把武器。可如今,历经几多生死祸事,情意分明,再也没有得知的意义了。
何况,她又不是瞎子。
每一面镜子,对镜看,那三份相似,总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