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傅朔玄眉头突然一皱,苏白颈上何时多出来的一根黑绳?他含怒上前,攥起吊牌,一个逍字赫然映入眼帘。
本就是勉强压抑的怒气再度爆发,“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宁愿匍匐在男子脚下当一条狗?”
傅朔玄久在军营,对男子之间的事本不抵触,可这次事情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沉稳的声音此刻有些颤抖,“我最珍视的弟弟,竟像小倌一样卑微,你考虑过我和父亲母亲的感受么?”
“所幸阿青随肃王爷办差去了,若是她知道她的二哥竟愿意做小倌去取悦别人,你又让她怎么想?”
“若是被那黄知府知道了你是父亲的儿子,你让父亲在官场上还有什么脸面?”
苏白跪在地上,脊背剧烈的颤抖,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傅朔玄的声音还在继续,“那陆庄主又不喜欢你,你有何必苦苦纠缠引人厌烦?”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子双手颓然撑地,似是再也支撑不住。
陆溪月心中倏然一乱,她真的不喜欢苏白么……
她捂着自己因为苏白而难过不已的心,若是按那日冷安竹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他很好看,想看到他,也希望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那么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苏白的……
“阿白,跟我回家吧,陆庄主的恩情傅家自然会报,我不能看着你再这样自甘堕落。”
和她在一起就是堕落?她本想出声讽刺,却在看到男子脸上泪痕的时候,所有话都消失在喉间。
苏白竟然哭了,和上次在她肩头压抑的低泣不同,这次从头到尾都是无声而又静寂,若不是微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珠,她根本不会发现,他竟然哭了。
苏白看着温韫,泛着雾气的眸中是空落落的祈求,“姐姐,你会去九溪山救师娘,会替师兄治伤的,对吧?”
温韫心中剧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苏白称她姐姐,真的是,平时大呼小叫,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尊敬她这个姐姐。
不过不得不说,从苏白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真是让人莫名的满足。
“你再叫我一声。”温韫故作严肃地说道。
苏白咬了咬泛白的薄唇,低声道:“姐姐……”
霸道
这声“姐姐”虽然很低, 却仍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温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乖乖跪着面带恳求的苏白,不由分外感慨。
她虽大了苏白整四岁, 可小时候每次见面,他对她都是直呼其名, 只要姑父不在,姑母和父亲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她以前用尽了各种办法, 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 都没能从他嘴里撬出这两个字, 没想到今日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听到了,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
她看向苏白身后神情冰冷的陆溪月, 心中不由有些理解傅朔玄的心情, 真的是辛苦养大的白菜眼巴巴地投入了别人怀抱。
她眨眨眼,展颜笑道:“你既然叫我姐姐了, 那我也得像个姐姐不是。”
她转身看向傅朔玄,正色道:“阿玄,陆庄主说的对,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与你无关, 只要陆庄主方便,我随时都可以随她去九溪山。”
傅朔玄剑眉一沉,“韫儿你怎么替这个畜生说话?”
“畜生?”温韫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天天说姑父古板, 其实你自己才是最大的老古板, 你都能为了我从北境赶来, 就看不惯自己的弟弟争取心上人?”
温韫露出抹狡黠的笑容,戳了戳傅朔玄宽阔的胸膛, “其实你是心疼了吧。”
说完不管傅朔玄难看的神色,对着苏白认真道:“阿白你放心,你哥也就只能管管你了,他奈何不了我,我一定会遵照约定治好你师娘和陆庄主,你尽管放心。”
苏白闻言僵硬的脊背蓦然一松,似是放下心来,他看向一脸冷肃的傅朔玄,深深地伏下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傅朔玄不动如山地背过身去,像是不准备接受。
苏白看着傅朔玄肃穆挺阔的背影,黝黑的眸中暗了暗,少年俊美的脸庞上倏然露出一抹坚定和狠劲,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向门外奔去。
“你要去哪儿!”傅朔玄听见动静连忙转身,然而他愤怒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陆溪月皱着眉看着苏白消失的背影,方才苏白经过她身边时,攥着颈前的吊坠,回头对她说了两个字。
等我。
陆溪月脸色瞬间铁青,他竟敢就这样自作主张地不告而别,而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喜欢他。
眼见少年清峻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夜色中,傅朔玄一掌狠狠拍在椅背上,温韫不悦道:“拍坏了要赔的。”
傅朔玄不悦地皱眉,“韫儿你为何要答应他?”
温韫杏眸圆瞪,英气的脸庞带着不满,清润的声音含娇含俏:“傅朔玄,你敢凶我?”
傅朔玄怒气瞬间凝滞,轻咳一下移开了视线,“我也是为他好……”
眼见傅朔玄周身气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温韫越发恨铁不成钢,“你为他好你把人吓走了?以阿白的脾气,这下肯定是直接跑到神龙垒去了,他什么都没准备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亲手害死了他!”
傅朔玄神情一滞,再次狠狠一掌拍在椅背,“这个小畜生。”
“一言不合就跑,十年前就这样,没想到十年后还是这样,真的是皮痒了欠揍。”
陆溪月罕见地点点头,傅朔玄这话说的确实在理,苏白这个有话不说只知道逃避的性子,是该好好改改。
温韫哼哼笑道:“还不是怪你,你要是不逼他,他能跑么,你说你十年没见到他,一来就逼他,你还真是个好大哥。”
“韫儿你——”不得不说被温韫一番打岔,傅朔玄怒气消散了不少,“我只是担心他,担心他年幼,容易被人蒙蔽。”
傅朔玄语气严肃,“他就这般毫不设防地将一颗心捧了出来,岂不是给了别人随意伤害他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已然看向了一旁的陆溪月。
陆溪月姣好的桃花眸倏然怔住,苏白确实说过,他的心和命都是她的,可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她并没有要求过什么……若真是受到伤害,也是他求仁得仁,与她有何关系。
可心尖仍是不可抑制地泛上一阵酸疼,她紧紧捂住胸口,不解地任那酸麻蔓延到四肢百骸。
温韫见傅朔玄面露不虞,温声劝道:“阿玄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在担心阿白会受到伤害,可陆庄主是个好人。”
傅朔玄负着手冷哼一声,“若真是好人,明明知道阿白喜欢他,他若是不能回应,就不该再和阿白待在一处,而陆庄主你是怎么做的,你明明不喜欢阿白,却还留他在你身边给他希望,不就是享受这种被人仰望喜欢的感觉么!”
被人这般恶语相向,她本该生气的,可她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从苏白服下血燃丹,在她一次次确认他不会伤害自己后,她确实是喜欢他在她身边的,她一次又一次试探男子的底线,而他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将底线放低,无限的包容她,将整个人都交给她。
可既然已经将自己交给了她,却又在她没有允许的时候就这般跑掉,她心中怒气愈演愈烈,纤长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待她下一次见到他,定要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见陆溪月面有怒气,温韫连忙劝道:“陆庄主你别生气,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