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安翊抽出手,替他穿好裤子,轻笑道:“哥哥好像很喜欢我叫你哥哥——啊,对了哥哥,我刚刚伺候的你爽不爽?”
李棫无力地伏在他肩上,咬牙道:“滚!”
绯红自李棫的脸上一直染到脖颈处……也许还漫延到了胸膛、甚至小腹,只是隔着t恤安翊看不见。
黏哒哒的感觉似乎能通过视觉传递过来,李棫移开目光,红着脸将安翊踹进洗手间:“给我滚去洗干净!”
抬手给自己扇扇风,李棫一头扎进房里,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打算就此做一只长在床上的蘑菇。
安翊这家伙怪得很,有时候卑微地像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有时候又像是故意来勾魂引魄的狐狸精……
草,都他妈的是套路!
他个绿茶精能安什么好心!
李棫气得在被子里乱挥了几套拳。
手机发出嗡嗡的振动声,李棫从被子里伸出手抓过手机,看也没见就接通了:“喂……”
喂字就发出半个音,对面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是不是又想被关禁闭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改掉这些恶习了,怎么现在又跟人打架?视频都传到我的圈子里来了!”
安荣昨天喝的酒度数太高,昏睡到现在才醒,用没输液的那只手给安翊打了通电话过来。
“我最近就要公考了,虽然政审不会有问题,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生出什么污点来,你要是敢让我在以后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一定会弄死你!”
这真是安翊的姐姐吗?
她把安翊当什么?
李棫心绪难平,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脾气使然地怼回去,听完安荣的一通抱怨李棫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拿了件浴袍,李棫敲了敲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水声暂停,安翊只匆忙地拿过浴巾遮在腰间,却被李棫伸手扯开扔了回去。
水声重新响起,淋浴被李棫开至最大,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住他们的亲吻和情动。
安翊喘着气,在雾气渺渺中伸手抹开李棫眼边被溅到的水珠,留下一道水痕,问道:“怎么了?”
李棫抱着他,自下而上地看他:“你小时候总是会被关禁闭吗?”
安翊一愣,说道:“她打电话过来了?”
李棫点头:“你怕黑是因为小时候被关禁闭留下的阴影吗?”
安翊垂下头轻轻吻他的眼角,说道:“现在已经没那么怕了。”
第一次被关禁闭,安翊还在上幼儿园。
那个年纪的小朋友大多是父母接送,唯独安翊没有。彼时他还是个对亲人抱有期待的单纯小肉球,认为自己只要固执地等就可以等到妈妈。安母最后来接他了,路上还给他买了糖画,小安翊告诉妈妈,想要再买一根带回去给姐姐。
当他到了家兴冲冲地拿着糖画去找安荣时,安荣正在家摔东西撒疯,看见安母回来之后对她大发脾气,质问母亲为什么放学不去接她。
安翊举着糖画的手都要酸了,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要不要吃却被用力推开摔在地上,两根糖画掉落在地摔碎开来。他听见姐姐说自己是捡来的便宜货、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不配占有妈妈的时间……
有些听不懂,但安翊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姐姐真的很厌恶他。
他只是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妈妈来接放学而已,姐姐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塞在小黑屋里呢?
小安翊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不敢哭,因为姐姐很讨厌他哭。
全家人一致的忘了安翊的存在,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间房里关了两天半。
自那之后,被关禁闭就成了安翊的家常便饭。
随着年龄的增长,安翊的性格越发冷淡,冷到觉得全家人都有病,淡到能对父母的偏心视而不见。
初中的安翊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他像一面小镜子,让安荣每一次面对他都发了疯的想要打碎他。
多次碎掉之后,安翊将自己重组拼凑成一个冷冰冰的模样。在他与家庭之间建起一堵厚厚的墙之后,他才勉强得了些松快。
高中这么久,家里没有人来为他开过家长会。甚至安父身边的秘书、助理都不曾来过,或许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吧,整个家里只有做饭的阿姨对安翊最好。
这些回忆真的很糟糕,安翊不想让李棫知道,索性一言概之,闭口不谈。
李棫手指穿插进他潮湿的发间将他额发撩起,看着他被雾气蒸湿的眼眸,说道:“以后我保护你,不用再害怕了。”
安翊盯着他一错不错地看,说:“你会嫌我烦的。”
李棫眼眶发酸,说道:“我不会。”
桃花眼大多无中生有的蓄着情意,叫人只一对视就忍不住过度想入非非。可安翊望向别人时的目光太过安静,像一汪落了桃花的平静潭水,幽深却无波澜,连错觉都不会给出。
可是这汪古井无波的眼睛却会在看向李棫时生动起来,或装或真,内里情绪却都饱满到醉人。像是一阵春风过境,吹得他二人重重跌落在草木氤香里。
该是怎么样的喜欢能叫安翊这么为他动容?
“安翊,”李棫身上的t恤被淋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目光有些灼热地看向安翊,说道,“你刚才伺候得我很舒服,我也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