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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演出赚了点钱,你跟我盘一下,我们把到期的先还了,我不是过两天成年了么?你跟我说,没事儿。”梁东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梁叙衡烦躁地“啧”了两声,紧接着重重叹了口气,歪头看向梁东言笑道:“真是翅膀硬了,还帮我还钱?别瞎掺和!”
梁东言沉默两秒:“你欠了多少?我们家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不是吗?”
梁叙衡虎着脸不说话,梁东言看了眼他面前干巴巴的饼干,无奈道:“别吃了,我给你煮粥。”
说着梁东言转头进了厨房,等粥上了锅,梁叙衡便晃悠着进来了,他情绪不似刚刚那么激动:“到底谁跟你说的?我又没说不还他们,啧。”
“这不重要。”梁东言洗了下手:“你先告诉我,借钱做什么?欠了多少?”
梁叙衡撇嘴,他背起手,抬着头回忆,嘟哝着:“十万差不多。”
“赌博了?”梁东言盯着父亲:“还是身体又出了问题?”
“害!就不盼着我点儿好!”梁叙衡咂嘴,神情透些烦躁:“我一朋友,去年开了个厂,让我入股,我寻思能多赚点钱,将来给你买房子娶媳妇儿嘛,就拼拼凑凑了十万块钱。”
“然后呢?”梁东言咬了咬牙,眉间紧锁。
“倒闭了呗,现在厂子都不好干”梁叙衡说得心虚,说着还瞟了两眼梁东言,生怕他骂人。
“倒闭了钱也不还你了是吗?”
梁叙衡又叹了口气:“他自己都跑外地躲债去了,还有老婆小孩的怎么问人家要钱。”
梁东言面色僵硬地点点头,低头掏出手机,把自己账上的钱都转给了梁叙衡:“一点一点还吧。”
“诶!到底谁跟你说的,真不是东西,这事儿居然把你扯进来!”梁叙衡看着梁东言的五千块转账,又忍不住骂道。
“我早晚要知道的。”梁东言道,他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市里了,你身体受不了就别撑着去干活,我现在在赚钱的,粥半小时后喝掉。”
梁叙衡讪讪地抿了下嘴,把那五千块收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转头回房间翻借条,又把自己身上的钱凑了点,凑满八千先还了一个朋友。
回市里的巴士上,梁东言先在东吴兼职群里翻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之后又给姚幺发信息,问她最近有没有活儿。
姚幺回复得很快,直接推了个人过来,说这是她过去接演出的中介老师,朋友圈里有很多表演的活。
梁东言加上那人后,发现他那儿确实很多表演的活,基本都是日结,但不全在东吴、而且这两个月里大部分活的时间也都和梁东言的艺考撞上,能接的寥寥无几。
元旦三天,梁东言边在阳光简餐打工,边四处找合适的演出,之前梁叙衡那些丧葬的朋友找他去葬礼拉二胡他也不拒绝了,只要求每场加50块钱。
元旦后艺考季便开始了,一月中旬梁东言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北京,那是个周日,葛北思早早张罗起来,说要为两人践行,在学校附近的商场请姚幺和梁东言吃饭,预祝他们艺考顺利、凯旋而归。
梁东言是晚上的火车,原本没打算去,但东西刚收拾好家门就被敲响了。
梁东言拉着行李箱去开门,姜阈笑吟吟地站在门外:“我翘了补课,一起去吃饭吧。”
梁东言这些天都在音乐教室练习,恍觉好久没见姜阈了,他愣了愣,转头看了眼房里,还是点点头:“我还有点东西,收拾好去。”
“嗯,我等你。”姜阈走进来,他看了眼梁东言只有20寸的行李箱,又看了眼他穿的薄棉袄,问:“衣服带够了吗?北京很冷。”
梁东言背对着他收拾乐理笔记:“差不多,北京只考三个学校,不用带太多。”
“但你不是得在那边呆半个月吗?”
姜阈记得姚幺在群里说过,几个学校之间的考试时间不太紧凑,一星期一两个,过了初试还得在那等复试,一起算下来总共得小一个月,只是他们的机酒都由学校承担,所以没什么成本。
“基本都在酒店等。”梁东言道。
姜阈点点头:“那也行。”
葛北思几人已经提前到了餐厅,看到姜阈和梁东言出现后热情地跟他们招手。
姚幺手边没有行李箱,看到梁东言推着行李箱进来不免有些讶异:“东言你今天就走了?”
梁东言点点头:“晚上走。”
“这么早,我记得你第一场考试也是大后天啊。”姚幺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到了北京休整一天正好开始考试。
梁东言坐下:“我坐火车,比较慢。”
他话音落下后餐桌上另外几人也愣住了,沈清临意外道:“你要坐火车去北京?”
这几人出生起就压根没坐过火车,但不妨碍他们知道从东吴到北京的火车短的12小时,长的要一天一夜。
姚幺觉得奇怪:“学校不是给了机酒的预算吗?”
这次他们去艺考,东吴一中提供的费用标准很高,梁东言完全没必要坐火车,坐不了飞机坐高铁也好。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他低头,没回答,只很轻地“嗯”了声。
大家敏感地意识到梁东言大约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人再追问,葛北思立马拿上菜单:“那我们赶紧吃,到火车站还要好一会儿呢!来来来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