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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亲眼见到这扇“暗门”,何霜才最终决定故意落水。徐元礼送她离开,她特邀元轸随行,本来是计划和元轸商量配合,随机应变。没想到徐元礼居然中途甩掉了他,后来行船一路,他又死死圈禁着她,何霜一度以为自己和舟口镇将缘尽于此。
不料,最后反倒是徐元礼给了她机会,她在关键时刻察觉到,即使是徐元礼,也无法克制被暗门吸引注意力,她抓住了这个时机。
她想,徐元礼应该比她还要好奇,暗门是怎么来的、里面究竟暗藏了什么秘密。
或许,他没追究她故意落水,借机留下,也是因为暗门。
不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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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农事
药浴过后,何霜睡了一个又长又深的觉,然而隔天她并没能睡到自然醒。徐元家这天早上来了一位急诊病人,何霜睡意朦胧中听到病人是被蛇咬了。
何霜挣扎着爬起来,虽说身体状况已经比昨晚好太多,可仍然提不起劲头,鼻子很塞,嘴里发苦,一使力,人也跟着冒虚汗。
推开门,院子里一道人影飞过,看见何霜,人影定住,是身上斜背着一个蓝布书包的徐元青,何霜冲他摆手打了个招呼,就见他飞步跑到自己面前来。
“你可好些了?”天气晴朗的早晨,少年精力充沛地站在阶下问。
“好些了。”
“昨夜你泡药浴,母亲不让我看你。”徐元青神情认真地说,“但我给你熬了梨汤!”
何霜失笑,简直想立刻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是早早意识到即使他站在阶下她也不一定能顺利拍到才作罢。“谢谢你,梨汤很好喝。”
“那当然,那可是三碗水熬——”
这时,医堂踱出个穿白色布扣短衫的长者来,只听他高声道:“你怎的还在这里磨蹭,进学要迟到了。”
徐元青当场吓了一跳,一扭头,神情变乖巧,“是,父亲。”
话音一落,徐元青便抬腿迈步往门外走去,边走还边朝何霜挥手作别,神色间的灵动和天真格外讨人喜欢。
目送完徐元青,何霜转头再去看徐父,一瞬间也被吓住,这位长辈竟然已经站到何霜身边。
“姑娘脸上还是少些血色,”徐父慈眉善目地说,“元礼在看诊,他母亲也去镇上看病人了,出门前,她给你熬了红豆粥,姑娘可先去洗漱,饮食自便即可,若有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伯父。”心知说这几个字很单薄,何霜确实想不到别的感谢方式了。
“不必如此客气。”
后来的时间,何霜一直关注着医堂中蛇毒的病人,眼见徐元礼进进出出地压水、倒水、端药,又听里面病人的呻吟声,想到舟口镇没有现代医疗,蛇毒也好,她这种感冒也好,都没有更高效的治疗方式,心中感慨万千。
红豆粥喝到第二碗,徐元家来了位客人,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致。何霜坐在厨房对门口的位置,徐致一进门先看到她,当即拎着个小木桶,一径向厨房走来。
对于她的存在,徐致似乎并不意外,他将木桶放在门口,目光在餐桌上溜了一圈,道:“听闻姑娘昨夜失足落水,原本还有些担心,现下一看,姑娘口欲恢复得不错,应是没有大碍了。”
“多谢关心!你来找徐元礼?”
“是。”
“他在看诊,有人中了蛇毒。”
徐致闻言眉头一皱,这时,医堂那边刚好传来徐父和病人对的交谈声,徐致听了片刻,转而在何霜身边落座,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何霜停下喝粥的动作,朝他递去一个疑问表情。
徐致摇摇头,“姑娘先用饭。”
“你这么盯着我,我实在是——”
徐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于转头看别的地方。
何霜猜到他盯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于是飞快扒完碗里粘稠好喝的粥,又剥了个白鸡蛋,风卷残云之后,她将自己吃过饭的碗筷收好,本来是打算把碗洗了,然而左右一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洗、去哪儿洗、用什么洗——只好作罢。
徐致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目的,主动询问:“姑娘想洗碗?”
“对。”
徐致笑了笑起身t,从何霜手里接过她的碗,眼尖地在厨房一处矮柜上找到丝瓜瓤,端起碗便往门外走去,意识到何霜没有跟上来,他还扭头特地向她发出邀请:“走吧何姑娘。”
徐致领着何霜到了徐元家门口的河边,这时间,河边已经没有洗衣的妇人,徐致蹲在岸边向何霜演示:“你吃的早饭没有油腥,像这样,用清水冲洗就好。”
“那要是有油腥呢?”
“用淘米水和皂角水即可。”
何霜点点头。
两只碗,徐致洗得极慢,一只丝瓜瓤被他反复地按在碗里打转。何霜往四下里观望了一圈,主动压低声音问:“你来找徐元礼,是为了昨晚的事吧?”
徐致洗碗动作一顿,脸上又浮现笑意,“一半是,一半不是。”
“一半不是……那是什么?”
“生菜。”徐致把两只洗得锃光瓦亮的碗放在一旁,“我答应元礼开春送他些生菜,时令既到,我昨日泡了一夜的菜籽,今日送过来,正好下种。”
何霜不懂农田之事,只模糊回了声“哦”,紧接着说:“我答应过徐元礼不把昨晚的事说出去,所以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