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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
“老先生答应让你上堂论道。”
“上堂论道?”这话题转得何霜目瞪口呆。
“自舟口镇先人立下论道之纲以来,从未有外来客人参与过此事,”徐元礼神情郑重地看向何霜,“这是为了你自己的去留。你自来到镇上,一直说想要留下,或许镇长许诺过可保你留,镇上事务毕竟不由他一家说了算,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当众论道,以理服人。”
何霜脑中思路飞快并线串联,“所以你让我去见老先生,是为了说服他让我参加论道?”
徐元礼未置可否,目光已转向河中流水。
恰巧这时,河道中另有船只经过,船上人认识徐元礼,亲切地和他打招呼。何霜一直抱臂观察他,总觉得他还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眼见船行过半,在一处拱桥连接河道的地方,何霜看到河岸上的店铺旗幡,上面一个“茶”字迎风飘荡。
这使何霜想到一个问题,上午时间,河道不断有其他船只经过,何霜特地压低声音轻喊:“徐元礼。”
“嗯?”
“去茶店喝茶要花钱吗?”
“自然是要,不过所费不多。”
“你说镇上人都没什么钱,况且茶可以自己在家泡,为什么要专门去茶店啊?”
徐元礼终于又把那双好看的眼睛转向何霜,“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请我吃茶?”
“想请便请了。”
“镇上男子请姑娘吃茶有没有什么讲究?”
恰逢一个路人船只经过,徐元礼视线一转,微笑着同人挥手致意,片刻后,他重新看向何霜,道:“若是本镇男女,相请吃茶,确有不寻常的意思。”
何霜期待答案的脸僵住,没好气地嘀咕道:“知道了,我是外人。”
船桨拨动水波的声音接下来成为两人之间唯一的热闹。徐元家眼看要到,忽听徐元礼问:“元轸请你吃过茶?”
“对啊。”何霜想也没想地说。
徐元礼沉默。
“这你怎么猜到的?”何霜疑问道。
徐元礼将船撑去岸边,一下子好像忙到没时间回答何霜似的,倒显得何霜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很没眼色,她也没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也是到跟着徐元礼进徐元家大门的时候,何霜才想明白此中关节。她之所以会问徐元礼茶店喝茶的风俗,肯定是之前有人告诉过她,那么这个告诉她的人必然不会是镇长或者其他人,排除之后,确实只剩元轸了。
想通这层,何霜心中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愉悦,正想继续找徐元礼盘问,最好能看他露出点马脚,却见徐元礼已经长腿阔步径自走去了医堂。
46
、准备
元轸上徐元家找何霜的时候,徐致正好带着东南踏进院门。三人简单打了个照面,徐致问何霜徐元礼在哪,何霜指了指徐元礼房间的方向,便同元轸一起出了门。
徐致走进徐元礼房间时,他正在窗前翻阅陈旧手稿,见到徐致,连忙唤他到桌前,指着摊开的手记对他说:“郭先生果然有记录,辛酉年,暗门中心地带长约五尺,宽约两丈。”
“如何?”徐致不明所以地问。
“若我这三日目测没错,暗门如今的宽度,即河宽,并无太大变化,但长度,已缩短到三尺。”
“合了郭先生的推测?”
徐元礼若有所思地点头,片刻后,他忽然伸指按向徐致的脉搏,道:“脉象正常,看来已无大碍。”
徐致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昨夜很失态?”
“失态是其次。”徐元礼将桌上翻得杂乱的手稿重新理好,收拾间露出一张字写得歪七扭八的纸条,只见他转手将那纸条夹进书页中,续道:“我怀疑暗门对人有邪性。”
“暗门对人有邪性?”
徐元礼点头,“何霜呢?你进门时可有见到她?”
“被元轸带走了。”
徐元礼动作一顿,忽而起身,将整好的手稿送回书架。
徐致看他在书架前伫立许久,猜想他必是在思考暗门的事,道:“今夜换斯微去,得做些计划。”
“嗯。”
“老先生可有送来什么嘱咐?”
“没有,”徐元礼开始整理书架,“上午我领何霜见过他,老先生打算让何霜论道。”
“老先生答应让何霜论道?”徐致惊讶得眼珠子快掉出来。
“我原只是想让老先生见见她,论道实属我意料之外。”
“你安排老先生见的她?”徐致眼睛瞠得更大,“你昨日不是还担心斯微在老先生面前露馅,想尽力拖延老先生与何姑娘碰面时间吗?”
徐元礼动作一停,转过头看向屋外,徐致顺着他视线往外,慢慢理会他的意思,道:“你是不是想说——”
“元家人,很烦。”
何霜一路带元轸走向与元村相反的方向,中午饭点的时间,幸而路上没什么人,她找到一处空旷的大树下,对上元轸疑惑的视线,万分诚恳t地说:“很抱歉,今天我不能赴约了。”
“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处?”元轸面露关切道。
“不是,”何霜摇头,“我要参加你们镇上论道。”
“你,参加镇上论道?”元轸不敢置信地问。
“对,为了我自己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