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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记得我们怎么来的吗?”何霜问。
“穿过暗门而来。”
“我没去舟口镇之前,暗门从来没开过,对吧?”
徐元礼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看何霜的眼神越来越专注,随后,他点点头道:“对。”
“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暗门被谁操控,是不是有未知的智慧生物。”得益于脑中清明,何霜的表达也变得通顺,“仅就目前发生的情况看,暗门应该有一套判断机制,两个世界出现异常情况,暗门就会开启,在舟口镇,我是暗门的钥匙,到我们这里,你应该会是另一把钥匙。可是我们刚刚在河里,同一艘船、同一片水域,来回两次,你有没有看见过暗门?”
“不曾见到。”
“这说明什么?”
徐元礼此时已经听入神,一脸催促何霜快说的意味。
“说明没到暗门开放的时间嘛。”何霜得意地说,“舟口镇和这里没有时差,是平行时空,也就是说,舟口镇暗门开放的时间我们这里暗门开放的时间一样。你现在出去,一定找不到门。”
徐元礼眼神一黯,沉入思考。
何霜默默退离吧台,去沙发拿了浴巾浴袍,送到徐元礼面前。
“听话,先去冲个热水澡吧。”何霜温声道。
徐元礼抬眼看她,又转看浴巾浴袍,没有动作。
何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故意露给他嫌弃的表情,道:“全是湿的,你穿着不难受吗?”
徐元礼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尴尬颜色。
“蒋大夫、徐元大夫对我都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回家。”何霜把浴巾浴袍硬塞到他怀里,“只是回去这件事,需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见徐元礼站在原地不动,何霜动手把他推进淋浴间。“在舟口镇,你总照顾我药浴,现在来我这边,也该享受享受我的照顾了。”
进到淋浴间,何霜倾身从地板上拿过一双拖鞋放在徐元礼脚边,“先换鞋。”
徐元礼照做。
何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背,继续把他推到莲蓬头下方,向他演示水龙头开关的用法:“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算了,我先帮你开好水——”热水洒下来,何霜只觉眼前一团白色飞过,徐元礼结实的手臂在她头顶活动。
“你才喝药,不可再碰水。”徐元礼用她刚给他的浴巾裹住她,“热水冷水,我知道怎么用。”话说完,他把何霜推出了淋浴间。
徐元礼关上门,很快,里面传出水声。
何霜扯下头上浴巾,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一阵强烈的困意席卷了她。
53
、宿命
何霜做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梦,梦中发生很多故事,可当她悠悠醒转之时,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民宿房间,卧室朝向很好,今天是晴天,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在床上,何霜仔细辨认了一下环境,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徐元礼?”何霜喊道。
无人应答。
何霜当即下床,推开房门,入眼所见是满屋静谧,一应用具摆放整齐,只是客厅所有的灯都开着。
何霜瞬间感到一种未意料的恐惧,民宿本就不大,一眼能看个完全,客厅没人,即使淋浴间开着门,已经能看出里面没人,她还是固执地跑进去确认。
“徐元礼!”何霜又高声喊了一遍。
徐元礼没有回答她。如果不是看到吧台上堆放的药盒,她大概要以为徐元礼只是深梦中的人物。
四处不见徐元礼,何霜来不及披外衣,直接穿了昨晚入睡的t恤出门。到前台看见管家,何霜急问她有没有看见昨晚和她同行的男人。
管家满脸狐疑:“何小姐,您不是一个人住吗?”
何霜不再和她多说,人已经狂奔出去,直往景区河边而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何霜在河边来回跑了几圈,始终没有看到徐元礼。当她满身疲惫回到民宿,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经过前台,管家例行向何霜问好,何霜听见了,身体却好像失去了意识,连个眼神都没顾上回应。她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上楼,脑中止不住地怀疑,徐元礼、舟口镇究竟是不是大梦一场?
不管是不是梦,何霜都难以接受。
到楼梯拐弯处,何霜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自己房间,就在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过后,那个遍寻不着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以一个分外喜感的形象。
那一刻,何霜心口涌现出大量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是喜是悲,亦或悲喜交加。最终,她只是默默走去开门,用一种相对平静的口吻低声道:“没礼貌。”
徐元礼跟着她进门,“你说的可是这套白袍?我并非有意不经你同意就穿出门,实在——”
“我说的不是这个,”何霜道,“我是说你不告而别!”
徐元礼愣了愣,一脸无辜地看向客厅沙发,道:“昨夜见你在那长椅上昏睡,想来是太过疲累,我便将你送回了房间,并非不告而别,只是不想吵醒你。”
“把我送回房间,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河边。”
“去了河边……”何霜点点头,“所以你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尚未找到。”话毕,徐元礼脸上逐渐露出抱歉神情,目光移向浴袍下摆,“还不小心将你这白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