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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礼呢?约过姑娘喝茶吗?”
“蒋大夫家教甚严,他不敢。”徐致道,“不止元礼,元青如今在学里也常有邀约呢。”
“嗨!元青受欢迎一点也不奇怪。”
“何姑娘,你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徐致忽然看着何霜说,“若我们聚在一起不总讨论正事,想必你定能与斯微相谈甚欢,他顶喜欢聊这些。”
“我才没——”
“何姑娘。”院门外一道声音打断了何霜与徐致傍晚时分的惬意闲聊。
何霜扭头去看,门廊下站着一位利落装扮的青衣男子,正是多日未见的元轸。
元家人这几天在何霜他们的讨论中始终是定时炸弹般的存在,所以一见到他,何霜先在他身前身后扫视了一圈,确定他不是纠集一伙人来抓她之后,才放心地拍了拍手从地上起身,道:“是元轸啊。”
“何姑娘近来可好?”
“我还好。”何霜礼貌道,“要不要进来坐坐?”话一说完,看到地上徐致不赞同的神色。
“坐就不必了,这趟来,是有些话想单独跟姑娘说。”元轸仍站在门廊处,“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致闻言“噌”的一声站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徐元礼不在,你别趁机打什么歪主意。”
“徐元礼在或不在,同我与何姑娘的私交有何关系?”元轸神情轻蔑地说,“这几日若非我按着父亲,他早登门来问徐元礼罪了。”
听元轸说到镇长,何霜怕他俩再呛下去影响论道前徐元家的和平,连忙先按住徐致,转对元轸道:“就在上次我们谈话的地方怎么样?”
“元轸也正有此意。”
离开前,徐致一把拉住何霜的胳膊,低声叮嘱道:“元轸不可轻信。”
何霜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说话分寸。”
舟口镇晚霞一直都很美,何霜此时却无心欣赏。她跟在元轸身后,一路左右四顾,深怕突然出现一群人把自己带走。直到走到上次那棵大树下,何霜才确认元轸真是孤身一人。
元轸负手停在树干旁,脸色一改往日温和,竟变得有些凝重。“何姑娘有所不知,自那晚你同元礼一起回到镇上,父亲便一直在向老先生施压,说要将你带去元家。”
“这个我听说了。”
“对此,何姑娘怎么想?”
何霜挠了挠头,意图营造轻松氛围,“我是觉得我一个外人,已经麻烦徐元家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家了。”
元轸眼神专注地听完她说话,随后道:“你应当知道,对于我与父亲来说,你永远不会是麻烦。”
“我知道我明白,我只是,确实在徐元家住习惯了。”
“那夜你同元礼……”元轸意味深长的语气在这里停住。
“那晚我们真的没去哪儿,就是河道那块地方,跟桃林一样,鬼打墙。鬼打墙你知道吧?就是——”
“我想知道的是,”元轸打断她,“何姑娘对元礼是什么心思?”
何霜被这问题惊住。
元轸脸上神情不明,是在这个时刻,何霜发现自己并不算了解他,至少眼下,她搞不清他这番话里的深意。
“何姑娘对元礼,是爱慕之情吧?”元轸不疾不徐地说,“不必急于否认,即便你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我之所以问起,只是因为……”
见他久没下文,何霜忍不住问:“只是因为什么?”
“因为……”
何霜终是没能听完元轸的下文,后脖颈的钝痛使她瞬间失去知觉,向后倒在了什么软地。意识彻底昏沉前,似乎隐约听见了犬吠声,她弄不清楚,后面的世界暂时与她失联。
从元生家给小儿看诊出来,徐元礼遇上门外焦急等待的徐致,没等他主动问起,徐致抢先道:“何霜被元家劫走了!”
“劫走?什么时候的事?”
“就方才,不到盏茶的时间。”
听完这话,徐元礼医箱都来不及回家放,掉头就要往元村方向走。疾行两三步后,抬眼看见天色,他又问徐致:“元家来的人多吗?”
“不多,只元轸一人。”
“他一人?”听得这则信息,徐元礼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仓促中特特停下步子,正色对徐致道:“你细细说下方才情形。”
徐致闻言也停步,急道:“我与何霜本来在院中收药,元轸突然上你家,说要同何霜借一步说话,我想着还是有些担心,便让东南前去盯守,没过多久,听到东南在外大喊,等我冲出去看,何姑娘和元轸俱都不见——”
“东南可有追上去?”
“东南追到一棵大树旁,便没能再追下去。”徐致道,“你上回说元轸也有武艺,我猜,可能是东南追不上他的原因。”
“哪棵大树?”
在东南的带领下,徐元礼同徐致一起走到那棵大树下。东南乖巧,一直绕着大树转圈,口中呜呜作响,显然是在传递些什么消息,徐元礼看了大树半晌,又往周围巡视一圈。
而后,他独自向着河道方向走去,东南很快跟上来,在徐元礼下蹲观察的时刻,东南冲着河道发出一连串吼声。
“他们去了河道,对吗?”徐元礼摸着东南的脑袋问。
东南闻言低鸣了一声。
这时,徐致也冲上来。“东南的意思是,他们确实去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