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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点头,神色如常,“听说了。”
周顾那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个不容忽视的人,所以,他丢下一句“讨厌的人”就走之事,在今儿成国公府的宴席上,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据说大皇子气的脸都青了。
燕回声看着她,“周顾怕也是知道了,他自小就聪慧,若是想探寻一件事情,总能知道,若他已知了你的身世,应该不难猜出夜归雪所说的婚配指的是谁。毕竟,早不定下,晚不定下,偏偏是今日。”
“知道就知道了。”苏容也没法子,“反正我们退婚了!”
燕回声也明白,他不过就是寻个话,说说而已,他有叹了口气,“既然事已至此,你打算何时去南楚?”
“不急,先让南楚的人斗去,我留在京城,帮您把僵着的局面破了。”苏容早就打算好了,“毕竟,我要保证大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您,而您也要助我将来坐稳南楚的位子,我们将来才能联手对付大魏。”
燕回声顿时笑了,“成。”
他身为储君,自然不能耽于儿女情长,苏容能做到,他更要能做到。
说完了夜归雪,苏容问:“大理寺天牢里关着的人,怎么还没审问出结果吗?”
提起这个,燕回声道:“老鸨在今日天黑前,也死了,是中毒而亡,仵作验尸发现,毒藏在她的发髻里。”
苏容竖起眉头,“将人关进去时,大理寺的人没搜身检查吗?”
“查了,当时确定没有。”燕回声道:“毒肯定是后来有人送进去的。”
苏容眯起眼睛,“什么人?”
“已在查了。”燕回声摇头,“大理寺有孤的人,但也有别人的人,到底是谁出的手,如今还没定论。”
苏容敲着桌面,“放冷箭的杀手自尽死了,那老鸨却没自尽,可见是不想死,有人接触了那老鸨后,送了毒,老鸨也死了。查老鸨生平了吗?”
“在查。”燕回声道:“孤怀疑,此次要杀你的人,兴许不是南楚的杀手。毕竟,你不是说,在来京途中,几波南楚的杀手,你都不曾留下活口?那么,这么短的时间,南楚那边,应该还没得到杀手被你反杀的消息,也就不会再二次派人来,时间对不上。”
苏容直起身子,“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这一回对我下杀手的人,是京中人。”
“对。”燕回声点头,“南楚王后能找上我母后,保不准也能找上别人。孤猜测,不是贤妃的人,便是德妃的人。也许是南平侯派的人,也许是平西将军的人。应该不是燕礼与燕麟的人,这二人目前看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当然,也许是朝中的朝臣或者别人,但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燕回声道:“毕竟,南楚那边,得寻有能力杀你的人,而这个人,还要有能力在杀你后,做好扫尾事宜。”
“就比如,如今那个杀手死了,老鸨又被人毒杀。”苏容道:“顺着线查,动作快些,若是贤妃或者德妃,亦或者南平侯或平西将军府,那这个可就是殿下的机会了。”
燕回声点头,“孤也希望是他们。”
二人谈了一个时辰,天色已晚,燕回声止住话,问苏容,“要不今日住下,还住你那处院子?”
苏容摇头,“不,走了,若是我大哥明儿一早不见我,又该训我没规矩了。”
燕回声笑了笑,“既然不留,路上小心些。”
苏容“嗯”了一声,说走就走,干脆利落,出了书房后,直接翻墙走了。
燕回声立在书房门口,看着她身影没入夜色,消失不见,他暗暗叹了口气,不是这东宫养的雀,到底是落不到他这东宫。
这一刻,他竟然羡慕起了夜归雪。
南楚夜相府二公子,到底比旁人要有福气的多。比如周顾,比如他,会投胎。
不打扰(二更)
苏容顺利出了东宫,翻出宫墙,脚落地,刚要抬脚走,忽然觉得不对,猛地看向墙角的阴影处,那里站了一个人,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她一下子顿住。
周顾立在墙角的阴影处,他今晚就是特意来东宫墙外守着的,亲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夜行衣,熟门熟路地摸进了东宫,他瞧着,没惊动她,便等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果然又见她熟门熟路地出来。
他确定了,苏容早就来京了,在碰到端华之前,她的痕迹能够被人抹平,果然是太子出的手。
而她,与太子早有联系。
这个认知,也让他更确定了,太子应该也早就知道了苏容的身世。
周顾看着苏容,没说话,隐在夜色的阴影里,便那么看着她,翻东宫的城墙,来去自如,跟在江宁郡时,出入自家高墙时不一样,她手中并没有用攀墙锁,可见在江宁郡时,她用攀墙锁是故意的,她的身手,根本用不到攀墙锁。
也就是说,她故意隐藏自己的武功本事,不想被他探寻究竟,或者说,她当时便保留着退婚的打算。
苏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周顾,尤其是周顾已认出了她,她想当做不认识,一走了之是不成的吧?更何况,他站在阴影里,周身的气息很沉暗,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这不好的心情,兴许是关于她。
她捏了捏手指,想说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喊他一声“周哥哥?”,还是算了,于是,她只站了片刻,便干脆果断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