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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行则出声,“是我。”
苏容松开手,走进屋,低声问:“大哥?你不睡觉,跑来我的屋子里守我,怎么不点灯?”
苏行则用火石掌了灯,看着她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容无奈,就因为这个,她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跟去南楚的。若不是因为她这张脸太像她娘,而沈显与谢伯伯交情深厚,如今已人尽皆知,他们兄妹受她关照,也说得过去。她其实也不想住来这沈府,跟她这个大哥住在一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她更想住在东宫,太子燕回声的东宫虽然规矩森严,但对她来说,反而不受钳制,没有这份来自大哥的关心负担,她更自由些。
苏行则一看苏容脸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不是我想过于管辖你,是身在京城,危险太多,我今夜正好也睡不着。在江宁郡时,你整晚的不回府,我也没说过你什么,不是吗?”
苏容立即收起脸上的神色,反省了一下自己,也跟他解释,“去了东宫一趟,待了一个时辰,离开东宫后,遇到了周顾,去迎客坊又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晚了。”
她软了语气,给他吃定心丸,认真地道:“大哥,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的,你是知道的,我有五百暗卫,都带来了。在这京城,只要不是闯了泼天大祸,我都有能力自保的。”
苏行则也明白,揉揉眉心,“我今儿是真的睡不着,本想找你说说话,进来才知道,你出去了,我就说你往日没睡这么早的,原来是不在府中。”
苏容也还不困,索性坐下身,跟他说话,“太子殿下白日里在成国公府听了夜归雪透出的口音,猜测与他有了婚约的人兴许是我,喊我去见了他一面,商议些事情。本来应该早回来的,也没想到遇到周顾守在东宫墙外,才耽搁到了这时候。”
苏行则看着她,“周顾他……找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本来应该是想问我些话,但后来又不问了。”提起周顾,苏容语气又软了几分,轻轻说:“他聪慧至极,太子都能猜出来,他也能猜出来。说放榜后,他便要去游历了。只让我陪他看了一会儿书。”
苏行则也讶异,“怎么放榜后要去游历?”
苏容将周顾的原话说了。
苏行则恍然。
苏容动手拨了拨灯芯,“大哥,他状态不太好,距离放榜,还有一段时间,你多见见他,跟他说说话,我希望他能放下,心无负担地去走自己的路,别因为我,困于自身,这不是我的初衷。”
苏行则记得瑞安王府设宴那日,周顾的状态似乎还好,只不过人沉默了些,如今苏容这样说,想必是真的不太好,他点头,“好,我会劝劝他。”
苏容摇头,“不用劝,就陪他说说话就行。想必他想听的也不是劝。无论是老护国公,还是盛安大长公主,亦或者国公夫人,包括他自己,劝他的人想必已经够多了。”
苏行则了然,答应下来,“好。”
苏容露出笑容,歪头看向苏行则,“我既收了夜归雪的聘礼,自不能辜负人家,所以,此事就拜托大哥了。”
没有得了十万兵权的便宜,还行对不起人家之事的道理。
苏行则叹气,“好,此事交给我。”
画堂的灯光明亮了些,苏容罢手,想起了什么,又问:“你给父母亲和谢伯伯去信了吗?”
“还没有。”苏行则摇头,“你应了夜二公子的婚事儿这件事儿,我觉得还是你亲自书信告知他们为好。”
苏容想想也是,站起身,摊开笔墨,“我现在就书信一封,让人明儿一早城门开时,速速送去江州。”,话落,她补充,“就写给谢伯伯得了,他会拿给父亲母亲看的。”
苏行则知道她懒,多写一封信都嫌麻烦,无奈地点了下头。
追问(二更)
周顾回到护国公府,已经是四更天,他没有翻墙的习惯,所以走的是正门。
今儿是初一,有大朝会,老护国公起早要赶去大朝会,正巧碰到他顶着一身寒气进府,顿时问:“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
周顾看了老护国公一眼,“去了迎客坊。”
老护国公没闻到他身上有酒味,露出怀疑的神色。
周顾抬步往里走,随口解释了一句,“没喝酒,就去那里坐坐。”
老护国公敏锐地问:“跟谁?”
周顾不答,径直往府里去了。
老护国公明白了,迎客坊卖的醉花饮来自江宁郡,若以前不知是谁开的,那么如今老护国公已知道了,是苏容。这么说他是去见苏容了?也只有去见苏容,才会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有心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毕竟他一夜才回来,但怕误了大朝会时辰,只能按压下,上了马车,先赶去大朝会。
周顾回到霜林苑,子夜迎了出来,“公子,您去哪儿了?怎么把属下给扔在府里?”
以往,无论公子去哪里,基本都带着他,最近他真觉得自己快不是公子的小贴心了。竟然连公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周顾瞥了子夜一眼,没说话,进了屋。
子夜连忙跟了进去,看他一身寒气,小心翼翼问:“公子,让厨房送水来给您沐浴吗?”
“不必。”
“要熬一碗姜汤送来吗?夜里这么冷,看您身上都冻透了,仔细染了风寒。”子夜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