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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退出了明德殿,燕回声并没有感觉到太轻松,反而心情有些沉重。
冯畅追上燕回声,小心翼翼,“太子殿下,充裕户部,可还有别的法子?”
燕回声瞅了他一眼,“这不是冯大人该想的事儿吗?”
冯畅一噎。
燕回声缓步往前走。
冯畅亦步亦趋跟上,他觉得太子殿下如今就是他的救命稻草,陛下不让他告老辞官,他未来的很长一段日子,怕都很是愁银子难捱。
走出宫门,快上马车前,燕回声终于回头,给了冯畅一句话,“冯大人近日该多去我大哥与二哥跟前转转,你跟着孤,才是无用。”
丢下这句话,燕回声上了马车。
冯畅心里一垮,眼看着燕回声马车离开,他头疼地想,大殿下与二殿下野心勃勃,别看从国库讨银子容易,但若是让他们从兜里掏银子,怕是死活不肯的。他哪里能掏得出来?
不过又一想,他掏不出来,还有陛下呢,顿时心里又有些松快了。
皇帝今日一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人,早上见了夜归雪、老护国公,后来又召见了户部尚书冯畅,然后又将燕回声叫进宫。
大皇子燕礼与二皇子燕麟都颇有些坐不住,不约而同地派出人打探皇帝都与这几个人说了什么,打探了半天,明德殿当时除了一个伺候的余公公外,其余人都被打发了,压根打探不出来。
而余安这个人,谁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
燕麟找到燕礼,“大哥,咱们不能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啊。”
燕礼瞅了燕麟一眼,“那你有什么办法知道?你去撬开余安的嘴?”
燕麟若是能撬开余安的嘴,又怎么会在这里抓耳挠腮?他看着燕礼,“大哥,你今儿拦了夜归雪,所为何事?”
提起夜归雪,燕礼脸色发青,“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让他与我们联手对付周顾和东宫,他不同意。”
燕麟恍然,“他不想得罪苏容,当然不会同意,大哥你做的太明显了,你应该暗中找他,兴许他就会答应了。”
燕礼神色一顿,回想夜归雪的表情,摇摇头,“也未必同意,南楚又不止他一个人能合作。南宫家岂不更是一个好帮手?我就不信,南宫家乐意看着夜归雪接苏容顺利回到南楚。”
燕麟立即说:“大哥说的对,那你快些与南宫家联络。”
燕礼哼了一声,看着他,“你呢?让我事事冲在前面,二弟你可打的是好算盘。”
燕麟顿时不干了,“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二弟自然是事事与你一起。”
燕礼盯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不扳倒太子,你我永远是一条船上的。你明白就好。”
燕麟点头,“不必大哥说,我也明白,太子是我们共同要除掉的人。大哥你就放心吧!”
乐意(一更)
户部尚书在第二日很快就拿了三年来户部支出的账册,递给皇帝过目。
皇帝翻阅着账册,越翻脸色越黑越难看,不真正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只这三年来,南平侯府与平西将军府,便吃进去近千万两。
如此庞大的数额,他这些年是怎么昏了头给批复答应的?
皇帝摔了账册,沉着脸吩咐,“把燕礼与燕麟给朕叫来。”
余公公应是,立即派了人去。
燕礼与燕麟昨儿虽然没打探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却又达成了一致意见,依靠南楚的南宫家与宗室,来对付夜归雪与苏容,进而对付周顾与护国公府和东宫。谁让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周顾主动卷入事关苏容的案子,而他两次遇险,危在旦夕,又都是苏容救的呢。他们两个,虽退了婚约,但也有着解不开的牵扯。
夜归雪既然不答应合作,南楚有的是人与他们合作。
兄弟二人做好准备后,便分头行动,一个找上南宫家,一个找上南楚宗室。
只不过二人还没这么快有结果时,便被皇帝叫进了宫。
二人在宫门口相遇,彼此对看一眼,都十分不解,不过听闻户部尚书今儿又进宫了,二人猜想着难道与户部有关?
燕麟要更敏感些,凑近燕礼,低声道:“大哥,我怎么觉得今儿父皇叫咱们俩进宫,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燕礼瞥了他一眼,“别乌鸦嘴。”
燕麟是真觉得不太妙,但没病没灾的,父皇召见,他又不能称病不到,若是这时候称病,就更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发生什么了。于是,他只能咬着牙,跟着燕礼去见皇帝,暗暗祈祷是自己多想了。
皇帝在御书房等着二人,见二人来到,脸色青黑,将户部的账册扔给他们,“你们自己看看这个。”
燕礼和燕麟心里“格登”一下,齐齐捧起账册,片刻后,二人一起抬头,燕礼试探地问:“父皇,这是户部的账册,您拿给儿臣二人看……是为何?”
“为何?你们自己看看,这三年来,你们两个人的岳家,吞了国库多少银子?”皇帝沉着脸,对二人发作,“你们真是好的很呐,你们告诉朕,掏空了朕的国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燕礼和燕麟吓了一跳,脸色大变,齐齐“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儿臣不敢!”
“不敢?好一个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皇帝盯着二人,“南平侯府治理一方,手下掌控兵权不过三万,一年就要动辄找国库要三百万两银子,平西将军府更敢,今年一年就额外要了八百万两银子,他只十万兵马。你们两个告诉朕,不是想造反,是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