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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雪看着她,无奈地道:“应该先送你回沈府,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这等小事儿,当该我多照顾你。”
苏容眨眨眼睛,“行吧!”
难得他也有不顺着她的时候。
她抿着嘴笑,夸奖他,“你这样是个好现象。”
夜归雪失笑。
马车顺利回到沈府,苏容下了马车,对夜归雪挥挥手,夜归雪将伞递给她,也对她挥挥手。
二人在门口告别,苏容撑着伞往里走,先去沈夫人的院子报了平安,与沈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不见苏行则来,苏容问:“伯母,我哥哥又去护国公府陪周顾了?”
“可不是。”沈夫人点头,笑着道:“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苏容打了个哈欠,正要接这话,沈夫人瞧见了她的哈欠,催促她,“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瑞安王既然拉着你跟着他查这么大的案子,便是认准你了,估计也就这半日休息的空了,从明儿开始,你就跟着忙起来了。”
苏容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沈夫人摆手,让她赶紧去休息。
苏容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沐浴后,刚要上床去休息,便见苏行则回来了。她只能坐在火炉边等着他进屋。
苏行则迈进门坎,一眼瞅见苏容歪坐在火炉前,火炉上有婢女放的铜壶,铜壶里煮着早茶,满室的枣茶香味。
他解了披风,上下打量苏容一眼,问最关心的话,“没受伤吧?”
“没。”苏容摇头。
苏行则看他面色姣好,气色也不错,不像是受伤的模样,放心下来,在她对面与她一起围炉坐下,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夜出城,一夜未归?”
苏容自然不会瞒他,与他简单说了。
苏行则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千两百箱金,你只给留了两百箱?这……万一被查出来,走漏消息……”
“替太子殿下昧起来的。不会走漏消息,都是自己人。”苏容道:“本想着让瑞安王自己背着这件事儿,没想到瑞安王老狐狸,将我也拉着一起了,这样也好,我正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帮太子收拾人,扫清障碍。”
指日可待(二更)
苏容来京,本来就是为了与燕回声合作,帮他破局,如今这个走向,正是沿着她所想如愿进行,所以,她十分满意。
苏行则看着她,“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加快进程?”
“是啊,指日可待。”
苏行则叹气,“看如今形势,怕是用不了半年,你岂不是就要去南楚了?”
苏容明白了,这是舍不得她呢,她笑,“大哥,我又不是跑去天外,南楚虽与大梁相隔甚远,但也无非是一两个月的路程,又不是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苏行则瞪了她一眼,“话虽然是这样说,到底是不容易见。”
苏容也明白这个理儿,连忙给他倒了一盏枣茶,“我这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呢,你就先别舍不得了,待我离开那天,你再舍不得。”
苏行则无奈,接过枣茶,不再说这个话题。
苏容问苏行则,“周顾的伤养得如何了?”
苏行则偏头看她,“养的差不多了,再有几日,应该可以出门了。”
苏容点头。
苏行则见她只问这一句,便不再问了,对她道:“你昨夜离京后,周顾便派了子夜请了盛安大长公主的令牌,将城门给封了,并且吩咐子夜,除非陛下的令牌,任何人若出城,都给拦了。”
苏容一顿,看着他,“我是听说了这件事儿。瑞安王离京,请的是太子殿下的旨意。原来是周顾?”
“嗯,他怕你深夜离京,是有要事儿,京中有人尾随对你不利,索性都拦了。”苏行则觉得此事有必要告诉苏容。
苏容点点头。
苏行则又问:“陛下留在你宫中叙话许久,对你说了什么?”
苏容简略地将皇帝的话说了。
苏行则蹙眉,“陛下是什么意思?不赞同你与夜归雪的婚约?”
“不见得是不赞同,他是在试探我。”苏容道:“能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能是什么简单人?否则为何先皇也是诸多皇子,惟独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否则也不至于太子这么多年被打压,困苦于不敢轻易破局,护国公府亦低调事事不强出头。”
她笑了一声,“大梁的这位陛下,依我看,真是心思深沉,善于借力打力,帝王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且也会顺势而为,审时度势。”
苏行则看着他,“怎么说?”
他还没见过皇上。
苏容道:“如今的形势是,成年的皇子们,除了太子,都卷入了大案里,国库空虚,归雪又带来了南楚王命,要大梁先认下我,届时我的身世被公开,堂堂正正去南楚,这样一来,皇帝将面临巨大的压力,他哪怕有心想再钳制太子,也只能作罢,对于护国公府强势起来,也只能任其而为,而明显我又心向东宫,苏家与东宫早已绑在了一起。所以,他即便心里再不想,也只能顺应如今的形势,对太子放权,甚至给我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
苏行则颔首。
苏容又道:“他大约是觉得以我娘的血脉,不足以将我绑在大梁这条船上,于是,想再加上周顾这个砝码。毕竟如今的南楚属国,已多少年不将大梁看在眼里了。若是借由周顾,能掌控南楚,让南楚重新回到太祖建朝时成为真正的属国,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