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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顾听了差点儿不敢下手了,一把拽住苏容衣袖,“这、我不行的吧?”
苏容咳嗽一声,拍掉他的手,“我相信你行的。”
周顾:“……”
苏容与凤凌很快就走出了院子,独留周顾自己站在屋门口,一时间寒风溜着房檐吹过,他萧瑟地跺了跺脚,咬着牙回了屋。
于是,苏行则得了苏容的传话,进了苏容的屋子后,便看到周顾一边捧着药书,一边在小心翼翼地挑拣草药搭配,满屋浓郁的药味中,他绷着脸,专心致志。
听到有人来的动静,他也只是抬眼瞅了苏行则一眼,喊了一声“苏大哥”,然后又赶紧继续手边的事情。
苏行则看着周顾,心想着他与七妹兜兜转转,谁能想到,如今又换了一种结果。他希望周顾得偿所愿,但也与大夫人一般,为着苏容放弃夜归雪与夜相府的未来而担心。
但无论如何,都是苏容的选择,他们都支持她。
他蹲下身,对周顾道:“七妹让我来帮你。”
周顾松了一口气,“苏大哥,你聪明,有你帮我,我心里就有些底了。”
苏行则笑,“你也别放心的太早,我也从来没碰过草药这类东西,不知该如何制药。但帮你一起按照书里的药方子制药,盯着你别出错,应该还是可以的。”
“你能陪着我一起就好。”周顾点点头,将药书递给他,“我其实都记下了药方子,但就是怕记的不对,你来帮我盯着,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苏行则接过药书,笑着点头。
两个人待在屋子里制药,大夫人得了消息,过来瞅了一眼,不过看两人专心致志,她没进屋,只在屋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打扰二人,便转身走了。
苏容与凤凌来到宫门口,递了进宫的令牌,解了佩剑,二人一起入了宫。
皇帝用过早膳后,正在见朝臣,几个朝中重臣一大早排着队的等着见皇帝,苏容来时,还有朝臣在门口等着。
有眼力见的公公见到苏容,连忙进去通禀,皇帝听闻苏容来了,自然不会让她久等,先请她进了养心殿。
说动(二更)
养心殿内,皇帝一脸病容,神色疲惫。
几名朝中重臣一大早来见皇帝,一是确实有要事儿,毕竟皇帝已多日不上朝了,二是也想赶紧探探皇帝身体的情况,他们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和打算。
苏容进了养心殿后,看到皇帝的模样,心想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数日前瞧着还精神抖擞的帝王,短短时日,因珍贵妃的大案,一下子病倒,显然是气出了内伤,伤及肺腑,这可不好养。
皇帝身份尊贵再加上养尊处优,身子骨也比寻常人更为娇贵,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方子,想必多是调理的药不敢下重份量,以至于这病好的就慢。
不过苏容不打算插手皇帝的病情,燕回声也没打算让她插手,否则在皇帝昏迷不醒时早有人去东四胡同请她了。
她给皇帝见礼,喊了一声,“舅舅。”,同时,将手里拎着的吃食递给一旁伺候的公公,“我给您带来了些宫外的小食。”
皇帝闻言顿时笑了,“是什么小食?”
苏容道:“承继斋的糕点。”
皇帝道:“这个啊,十分有名,朕几年前吃过。难得你给朕买了这个。”,他笑着对一旁的公公说:“快拿来给朕。”
公公应是,用银针验了毒,装进精致的点心碟子里,递给皇帝。
皇帝捏起一块尝了一口,给面子对苏容说:“就是这个味,承继斋的五仁鲜花饼,以前你娘也爱吃。”
苏容笑了笑。
皇帝示意她坐。
苏容坐下身,看着皇帝吃下一块五仁鲜花饼,还想再吃一块,被一旁伺候的公公拦住,说怕陛下吃多了不消化,毕竟刚吃过早膳不久,仔细积食,稍后还要吃药,若吃多了,药该吃不下去了。
皇帝无奈地撤回手,对公公摆摆手,让他撤了下去。
公公端着碟子离开后,殿内只剩下苏容与皇帝,皇帝对苏容叹气,“哎,人人都道帝王好,金尊玉贵,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呼百应,一句话能够左右人的生死,殊不知,皇帝也有诸多无奈之处,就连多吃一块糕点,都有人管着,每逢做一件出格的事儿,就有御史不依不饶地盯着弹劾,也有史官记录下来,让朕一日三省吾身。”
苏容点头,“的确,舅舅真是太辛苦了。”
皇帝摇摇头,“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毁了,若是毁在朕的手里,朕就是千古罪人,将来无颜去皇陵见列祖列宗。即便身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也有犯错的时候啊。”
他看着苏容,“关于珍贵妃怎么处置之事,朕也正好想问问你,毕竟,据朕得知,她也算是你师姐。”
“她与我师傅早已断亲。”苏容道:“不过,即便断亲,到底是我师傅的女儿,我师傅在九泉之下,想必也很惦记她,希望她好。”
她明白皇帝迟迟不结案处置是什么意思,一确实气病了,二无非就是舍不得,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的确这是舍不得美人香消玉损,才问她的意见,否则早就处置了,何必问她?毕竟她与珍贵妃,没什么感情。
皇帝道:“你这话说的有理。”
他叹了口气,“你师傅教导你一回,不容易,朕身为你的舅舅,却还不及你师傅教会你安身立命的本事,朕心里着实有愧。而珍贵妃的肚子里又怀了朕的皇嗣,既然如此,两者加在一起,朕便饶她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