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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运看着他,没说话,神色不言而喻,我难道不该相信吗?你所作所为,与夜二公子所说的,哪点对不上?
周顾无语片刻,似乎想问问他你跟谁一伙的,不是很聪明的人吗?怎么被夜归雪三言两语就收买了?
张运继续用眼神攻击他,似乎在回答,这是收买的问题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怕了吗?他对于夜归雪所言,深以为然。
周顾败下阵来,不再理张运,转头对夜归雪认真地道:“归雪兄,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还不至于能够做戏做到我祖母与我娘面前,不被她们发现。”
不要小瞧内宅的妇人,更何况,那两个女人,一个出自皇宫,是盛安大长公主,一个出自清河崔氏,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他的至亲。是看着他长大的人。
夜归雪神色一顿。
周顾“唔”了一声,“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部分,她退婚时,态度十分之强硬,我之所以没反抗到底,的确是打着以退为进的打算,但难受也是真难受,煎熬的差点儿吐血,她那块骨头,你应该知道多硬,我也担心自己一撒手,便再也啃不到了。我想慢慢来,但没想到,出了你这个差头,哪里能想到,南楚王会给她五年前就培养了个王夫正在等着她退婚?那时我可是与她有婚约在身的,你说我这岳父,他当真深爱我那岳母吗?若是深爱,怎么可能不赞同她亲自订下的未婚夫?还特意培养人撬墙角?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她含笑九泉吗?”
他说完,问夜归雪,“你说,我那岳父,他从五年前有了打算还付诸于行动后,就没寝食难安吗?没觉得对不起我岳母?我怎么说都是她亲自订下的女婿。”
夜归雪沉默地看着他。
周顾对上他的视线,一本正经道:“看归雪兄你的表情,他没有寝食难安?那可真算不上深爱我岳母,大约是他表现出来的深情其实都是假的?骗人的?欺世盗名?”
夜归雪终于忍无可忍,开口:“欺世盗名不是你这样用的。”
周顾哈哈大笑,“对,不是我这样用的,归雪兄,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看法,顺便说说自己的浅知薄见。”
他笑罢,认真地对夜归雪道:“无论如何,我手里有王女的亲笔婚书,南楚王若不承认,难道是不想认女儿了不成?”
他说完,又“唔”了一声,有些骄矜地道:“不是我过于自信,实在是小七待我,特别好,即便有些许小事儿,我骗了她,她以后就算知晓,应该也不会怪我的。”
他很会重点补充地说:“毕竟,我是她的王夫,是她的人嘛,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她说过,再不反悔的。就算收拾我,也是关起门来,不被外人所见的。”
张运觉得这话可真是欠揍了,他扭开脸心想夜二公子到现在还没翻脸,真是涵养好,名动天下的夜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夜归雪彻底沉默了。
周顾端起茶来喝,也不催促,等着夜归雪做决定。
过了许久,夜归雪面色平静地点头,“周兄说的是,南楚如今形势紧迫,王上的处境尤其危险,周兄给出的对策,如今的确是对南楚国、对王上、对夜相府最好的良策,而且周兄手里又有王女的亲笔婚书,我的确没有理由拒绝周兄。”
从周四公子,改口称呼为周兄,这是夜归雪的认同。
寝食难安(二更)
见夜归雪答应,周顾灿然一笑。
张运扭头又看周顾,心想凭着这份自信,他大约可以天下无敌。
夜归雪也被周顾的笑晃了一下眼睛,他从来不会如周顾这般,想大笑时,便捧腹大笑想矜持时,骄矜如明月。
苏容会喜欢上他为他退却坚持打算,为他心软为他这样的人放弃选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的似乎并不冤。
护国公府的周小公子,是一个让他,或者说是所有人,都低估了的人。
周顾收了笑,“来吧,归雪兄,我们来商量一下,我觉得宜早不宜迟,商量完后,你不如立马就进宫去见王上?然后最好将人坐着你的车带出王宫,我与张运兄直接带着人出王都,至于会不会被南宫家和留安王发现,多久发现,后续如何应对,就看你与夜相府的了。”
他说完,问夜归雪,“归雪兄,你能做得了夜相府的主吗?”
“能做一半的主。”夜归雪道:“此事先不告诉我父亲,若王上同意后,便交给我,我父亲那里,只要王上同意,跟你们走了,之后我自会告诉他。”
夜归雪最是清楚夜相的脾性,过于谨慎,他显然决定先斩后奏。
“成,到了你的地盘,自然听你的,我们只负责带着人走,出王都之后,保护王上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周顾觉得夜归雪能做一半的主,已不错了,毕竟上有夜相,还有他长兄,他能先斩后奏,已十分有主见了。
于是,三人就着如何带出南楚王,如何出王都等等,商议了大半个时辰。
大半个时辰后,夜归雪对二人道:“你们就在我的院子里歇着,我这便进宫,若顺利,我会派人给你们传信。”
“成。”周顾点头。
于是,夜归雪不再耽搁,深夜备车,出了夜相府,去了王宫。
王宫内,南楚王也还没歇下,他伤势未愈,再加之苏容一直没来,他听闻有人挑南宫家与宗室埋在各地的暗桩势力,也以为是苏容,生怕她顶不住南宫家派出的三大公子以及暗卫杀手,心中十分焦急,本也想派人去应援,但被夜相死命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