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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你一扫刚才的低落,笑盈盈地问道,“介意和我说一说刚才你的感受吗?”
“刚才……啊。”她睁圆红眼睛,像只小兔子一样惊讶,“你是故意的吗?”
你愉悦地点点头:“一个小小的实验,效果很不错,连你都没发现,不是吗?”
“你的演技很好。”她真心夸赞道。
你耸了耸肩:“谁让我对情绪很敏感呢,复刻一下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走吧,请你边吃饭边说说刚才你的想法。”
你和希格雯从生产区去了特许食堂。食堂的饭菜,只要不是自己抽的就都很好吃。更别说是和希格雯一起,韦尔赛给你的饭菜异常丰富。
于是你的心情更好了。
希格雯看着你脸上轻松的笑意,忍不住也微笑起来,随后说:“我想你说得对,情绪是非常具有感染力的。”
你抬了抬下巴:“当然。”
希格雯和你说起刚才你失落时她的想法,你把纸笔摆在桌面上,本来想边吃饭边记录她的话。但希格雯护士长认为这样不好,制止了你的行动,于是你只好暂时把她说的话记在脑子里,打算等吃完了饭再把脑海里的文字写下来。
临近饭点时,特许食堂这边就热闹起来了,因为位置不多,所以大家都是排队吃饭,要么就抱着饭盒走到其他地方,事后再把饭盒还回来。
不知道韦尔赛经历了什么,总之他对饭盒的管理也很严谨,每一个说要把饭盒带走的人都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直到他还了饭盒才能从员工那儿把名字领回来。因此你觉得,特许食堂可能需要多招几个人。那边放饭盒领名字的地方都挤成一团了。
你撑着下巴欣赏拥堵的闹剧,希格雯则欣赏着欣赏闹剧的你。活了五百年的美露莘护士长见过了这么多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格外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类似于枫丹科学院和须弥学者,但又区别于他们,你的求知欲建立在自己的兴趣上,但从不会伤害到他们。
实验方式也让她觉得有趣。
或者换句话说,你这个人就很有趣。直白利落,看着冷冷清清的,好像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但实际上相当敏锐,而且情绪外放,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得出你的状态如何,省去了非常多的沟通时间。
这大概就是你为人处世的方法吧。一切以效率为优,同时以兴趣作为驱动力。
她想起莱欧斯利对你的评价:大概曾经招惹了很多人,但能持之以恒地维持这个性格直到现在,足以证明你的心性强大,是不会因为外界而改变自己作风的性格。
说得好听点是心性强大,说得不好听点,叫一意孤行,听不进人话。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你的作风真是非常容易理解,而且方便。
稍远一点的角落里突然传来餐盒落地的响声,你们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便瞧见角落里有个男人浑身抽搐地靠在墙壁上,呼吸费力,翻着白眼吐着白沫,手脚不受控制地扭曲蜷缩起来,于是重心不稳,立即摔到在地上。
希格雯匆匆跳下椅子,朝着那个人飞奔过去。你站起身环视一周,喊道:“看守去把医生找过来!其他人都从他身边散开,别挡着!”
你快步走到正在急救的希格雯身边,蹲下身子观察着男人的状态,略微皱了皱眉,问:“这是什么突发病吗?”
“体内器官一切正常。”希格雯飞快地说,“但是他的血液流动很奇怪,而且脑部也呈现出高度活跃,呼吸急促,没猜错的话,激素水平正在极速上升——很像是喝了胎海水之后的反应。但是……”
“但是枫丹人已经不再溶于胎海水了。”你喃喃道,“而且这种情况我遇到过,不止在枫丹。”
你看向男人艳红的嘴唇,他一张一合地似乎正在低声念叨着什么,间杂着艰难地吸气,像是一台用了很多年的、进出口狭窄的通风机。
你俯身下去靠近他的唇边,听见他在说:“给我……花……”
“花?”
“没错。”
你靠在办公桌上,背对着莱欧斯利,扶着下巴道:“我有必要和你分享一下信息。同样的状况我曾经在须弥的雨林里看见过。”
莱欧斯利学着你将食指抵在下巴上,望着你的背影:“雨林里?”
你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来看向他道:“一年前我在雨林搜集素材,途径一个山洞的时候偶然发现有人躺倒在内,上气不接下气,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样浑身颤抖着,口吐白沫,最后因为救援不及时而窒息死去。我和道成林的巡林官都以为她是因为接触了世界树的神明知识而发了疯,就像那些被流放到沙漠中的学者一样。但她的症状和普通林居狂语期的学者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我有特意地去调查过,最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没想到今天我会再一次看到这种症状的发生。并且我有个猜想,结合刚才那个人说的‘花’,以及林居狂语期的学者们常用的熏香。我怀疑有那么一种花,可能带有致幻致死的作用。”
莱欧斯利点了下头:“我已经派人去把他的宿舍围起来了。现在人还在医务室,短时间内估计醒不过来,你和我去他的宿舍看看?”
你直起身子往外走:“那还等什么。”
你们从公爵办公室转移到那个男人的宿舍,你大步路过守在门口的看守,看守抬起来正准备阻拦的手被莱欧斯利制止,于是他又重新放了下去,注视着公爵跟在你身后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