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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刘爷爷的身体恢复得顺利,她应该很快就能彻底好起来了吧。
午后,两位老人照例回房间午睡,虞雯莉和程勇军在二楼说话,程素睡不着,找到了陆献。
她话说得委婉:“你不要介意哈,我爷爷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冒犯什么?”她突然这么说,陆献似乎有些惊讶。
“就是你老师的事,他不知道你老师他……所以才会问这么多问题,也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希望你不要介意。”程素干脆明说了。
陆献恍然:“你是指这个啊,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我老师是因为痴迷考古才学这个的,为了追寻历史的足迹而离开,我想老师的心中并没有遗憾,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听见他都这样说了,程素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她已经将自己想传达的东西传达出去了。
又歇了一会儿,天色开始转暗。
冬天天黑得早,这几天程素和程勇军离家也离得早。
他们该出发去道观了。
临行前,杨淑君突然敲了敲窗户。
程素将玻璃放下来。
杨淑君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勇军,每天这样来来回回的,麻烦得很,你们这几天就不用回来了,有雯丽在,家里不会出什么事,你和素素就待在道观里吧,罗道长要是有什么地方要去也方便一些,你还能帮帮忙。”
或许是怕被拒绝,杨淑君的理由准备得很充分,程素刚想拒绝,程勇军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也是,每天来回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怕路上素素出事,这几天我们就不回来了,雯丽你照顾好屋里。”
虞雯莉在后面点了点头。
程勇军立刻就发动了车子,程素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车子爬上了门前的小坡,驶向大路。
笼罩在林子顶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开始纷纷扬扬坠落,但被压弯的竹子一时无法恢复原来的挺拔。
程素注意到,路两边有些竹子被压断了,竹林切割出的波浪形天际线有了一个不和谐的尖刺。
从这个尖刺的地方看过去,能看见后面一棵巨大的、像一个侧身眺望的人影一般的树。
不是杉树,也不是竹子,程素认不出那棵树的品种。
是她在泥塘镇看见的第三种树。
车子驶进大路,将那棵不知名的树甩在了身后。
蜿蜒的、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如昨日一样,只有这一辆车在前行。
不同的是,今天的路上更加热闹。
程素像往常一样看着窗外的远方,借此来抵抗晕车的感觉。
但每天都路过的景色,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同。
程素看了又看,惊觉有些不知道关了几天的大门和窗户,今天突然都打开了,里面的人或站,或坐,或卧,不论什么姿势,脸都朝着这辆车的方向。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程素却觉得,他们都是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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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
车外,一道道视线仿佛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试图将程素这尾鱼拖出水面。
视线模糊,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耳边嗡鸣声忽远忽近,热意自胸腹处涌向全身,麻痹感从指尖缓缓上爬。
程素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了什么声音,一直在重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但她光是控制呼吸的频率就耗尽了所有心力,无暇仔细分辨。
旁边的陆献被程素的样子吓到了。
他是听到程素太过密集的换气声后才发现她的异常。
今天出门前,杨淑君给程勇军塞了更多吃的,被他顺手放在了副驾,所以程素和他一起坐在了后排。
他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转头,发现程素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面上颈上潮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浑身微微发颤。
为了省油,车里没有开空调,温度偏低,她整个人却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她不太对劲。这个想法从陆献脑海里冒了出来。
“程素,程素。”他试着叫了两声。
程素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反应。
后座的动静引起了程勇军的注意,车子转过弯进了直路,他才抽空往后看了一眼,也被程素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他问后座的陆献,声音急切。
陆献加大了呼喊程素的音量,简单回答他:“应该是过度呼吸了。”
见程素一直没反应,呼吸频率也降不下来,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比较干净的塑料袋,展开,再轻轻扶着程素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程素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眼神找回了焦距。
映入眼帘的是陆献皱着眉的脸。
陆献的嘴唇开合,将塑料袋的开口对准她的口鼻,再微微合拢。
塑料袋随着她的呼吸鼓开又收缩,里面的空气逐渐变得暖热潮湿。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耳边的嗡鸣声像潮水一退去,她终于听见了陆献的声音。
平缓,沉稳,让人安心。
“吸气,呼气。”
程素的呼吸逐渐与他的声音同频,心率恢复正常,指尖的麻痹感也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