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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这边刚吃过晚饭,警员们小声抱怨着最近总是需要加班,咒骂那该死的神偷搅乱了生活的节奏。
李新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回到办公位翻了两遍文件,仍旧是毫无头绪。他的内心也莫名涌起烦躁,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打算去外边的走廊里抽。
“队长!”
李新君刚走出办公室,徒弟小王就追了出来,怯生生的看着他,说:“有,有你的电话”。
“电话?”李新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谁?就说我不在!”
李新君在警队是孤狼似的人物,在社会上几乎没什么朋友,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在大安市也没什么亲戚。住夏李家楼上的那个表弟,是极远的远亲,而且是最近两年才续上的亲戚关系。
所以一般情况下把电话打进警队点名找他的,要么是领导,要么是想托关系捞人的嫌疑犯家属。前者一般会在工作时间找他,后者的电话他一概不接,作为徒弟的小王,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是,是那位夏女士,那个画家”。小王怯怯的答。
李新君听后,脸上冰冷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小声嘟囔:“这破天怕是要下雨了,而且可能是一场暴雨”。
“师父,您,您说啥?”小王没听清师父的吩咐,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李新君淡淡的答,而后把烟装回口袋,转身回办公室去接电话。
“喂,是夏女士?”
电话听筒里传出紊乱的呼吸声,对方似乎很害怕。
“夏女士?”李新君皱起眉,又问了一句。
“是,是我”,夏李的声音不住的颤抖,似乎在遭受某种威胁。
“你…旁边是有什么人吗?如果是的话,就嗯一声,我们马上派警力过去”。李新君的心莫名一紧,着急的说。
“不,不是,我身边没人。可是我发现,我发现家里的东西丢了,可能是你们找的那个人偷的…”。
李新君一听,顿时警觉起来,忙问:“您丢了什么?”
“丢,丢了一些照片…你别问我是什么照片,我,我…啊!”她的话没说完,尖叫一声后电话里只剩下盲音。
”夏女士?夏女士?您怎么了?夏女士…”。李新君喊了好几声,可电话里依旧只有嘟嘟的机械音。
李新君的心开始往下沉,他放下电话便冲了出去,身后传来徒弟的喊声:“师父!师父!这都下班了您又要去哪儿?师父,我,我今晚得跟着女朋友回去见家长,不随着您出警了行吗?师父…”。
李新君压根儿没功夫理会徒弟的废话,闪身冲出警局,开上自己的车就往夏李家赶。
这个点的路况并不好,车堵到半路十几分钟挪不动一米,李新君等的着急,中途又给夏李打了好几次电话,对方都没接。
他推开车门下来,想看看前边儿为什么这么堵,却被告知是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几辆车连续追尾,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疏通。
他急的一头汗,却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打电话回警局,安排人过来取车,而自己则扫了一辆单车飞快朝夏李家赶去。
中途他给表弟陈昂打了通电话,本想让他先去楼下夏李家看看情况,可惜陈昂也在出警,只有弟妹在家。
想想弟妹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更何况夏李家可能有危险,更不能把个不相关的孕妇牵扯进来。
所以李新君只能拼命的蹬着自行车往夏李家赶。他在大安市生活了三十多年,对这里的地形、交通了如指掌,很快便规划出去夏李家最近的路线,拐进弯弯绕绕的小胡同。
豆大雨滴刚刚砸下来的时候,小道的尽头突然闪进来四五个光膀子男人,个个精壮凶狠,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棒等钝器。
李新君快速脚点地刹住车,这些人明显是冲他来的。而且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也并不稀奇,一直以来由于他不懂得变通不讲情面,得罪了不少罪犯家属,私下被报复是常有的事儿。
单手丢开自行车,李新君手边除了一副手铐,没任何可以用的武器。
但一副金属手铐,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几乎是一瞬间,双方在大雨中拼命冲向对方,先是拳脚捶打在皮肉上的‘噗噗’声伴着雨声回荡在巷子里,紧接着便是因吃痛而发出的嚎叫声,金属碰撞在硬木上的声音…
不到十分钟,巷子里重回先前的安静。
李新君站在滂沱大雨中,看着满地乱爬的男人们,冷声问:“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动路线?”
男人们只捂着疼痛的身体哼哼,谁也不吭声。
李新君上前抓住个头较小长相颇为俊秀的男人,冷眼问:“你是他们的头头吧?说!谁派你们来的!袭警罪很有定罪的空间,如实交代的话,处罚可以轻一些。”
俊秀男人脸上的拳头印清晰可见,左脸颊肿起来老高。他惧怕的往后侧身子,李新君则步步紧逼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奇怪的是,那男人竟然笑了,笑的满脸邪恶。
他往泥泞的雨水中吐了一口血沫子,抬起眼挑衅的盯着李新君,不紧不慢的说:“我不光知道你今天要走这条路,还知道你大雨天跑这么急,是为了看那位女画家。传闻中,你不是刀枪不入酒色不沾铁板一块吗?那女人让你这么紧张?你想睡她?你裤裆里的玩意儿不得闲的生锈了吗?还会肏女人…”。
“滚!”李新君不等他说下去,举起沙包大小的拳头往他右脸上招呼。
男人吃痛的嗷了一嗓子,上半身也跟着甩出去,一头撞在墙上,灰蒙蒙的墙体立马留下巴掌大的血印,被雨水冲刷的触目惊心。
“哈哈哈…”,男人还在笑,肩膀飞快的抖动,像止不住似的。这让李新君倍感恼怒。
“你不觉得,我们出现在这里就是想故意拖住你的脚步吗?”男人转过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恶鬼似的冲着李新君笑:“你猜猜,令你牵肠挂肚的那位女画家,现在已经被我兄弟压在身下肏了几个回合?说不定她这会儿正大张着双腿求我兄弟不要停,用力肏呢,女人叫床的声音你很多年没听过了吧?嘿嘿,你猜猜那位夏女士叫床的声音会不会酥碎男人的骨头…”。
雨巷中再次响起一阵惨叫声,李新君跳上自行车重新扎进大雨中,他身后倒地的男人们则被顺墙根儿摆了一排,个个龇牙咧嘴的捂着断掉的左腿不知所措。
没过几分钟,巷子外响起了令他们胆寒的警笛声。
李新君从夏李的单元楼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像条阴沉的孤狼,紧握的右拳还拎着冰凉的手铐,脚踩过地板留下一串水印,个别脚印里,甚至还带着细微的血丝。
他走到夏李家门外,抬手敲房门,声音冰冷沉寂:“夏女士?你在家吗?你还好吧?我是李新君…”。
敲过问过,等了几秒,门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心也如坠冰窟,他本想摸出手机打电话,手摸到腰间却直接抬脚向门上踹了过去,门应声破开,屋子里清甜的香味悠悠传来,是夏李身上的味道。
李新君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屋子里有些乱,客厅角落里传出风扇转动的嗡鸣声。李新君本能的握紧了手里的金属铐子,绷紧身体放轻脚步去检查每一个房间,快速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是空的。然后主卧、画室、次卧、厨房…无一例外全是空的。
只剩下卫生间,那道磨砂玻璃后面,仿佛有窸窣的响动。
李新君稳住心神,顺手操起旁边的一把钢尺,一跃而起扯开了那道门,夹着雨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