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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稀罕(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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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晚上,十九点整。”

客厅茶几上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呆板的合成人声,打碎沉滞的空间。

傍晚、以及傍晚的幻影,悄无声息来临,在彻底入夜之前,自天穹降下一种孤默的蓝调。浓郁稠密得没给人留透气的余地,却也仅仅是一片巨大的、透明的空旷。穿过蓝色的玻璃窗,蓝色衍溢进来,蓝色重重叠叠,将防盗栏一根一根的黑影投在地面,铸型成只存虚像、轻易便能逃脱的蓝色牢笼。

没有锁,自然也没有钥匙。陈责以及李存玉,还立在其中没动。

“你们是讨债的人里,来得最晚的一批。”李存玉这才又说话,“我只是凑巧买了这套房,和陈责没什么关系。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这里早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别翻,也别砸,我看不见,收拾起来会很困难。”

他侧开身,示意两人赶紧离开。

陈责扬扬下巴示意牛布走前面,先出门下楼,再做打算。

跟在牛布身后,与李存玉在门框下擦身而过的霎时,陈责却顿住了步伐。光线昏暗,所以贴近了看,他才能够发现先前第一眼见到李存玉时,记忆与现实的矛盾感从何而来。

李存玉长高了些,如今比陈责还高出小半个头,却白了好多、瘦了好多,下颌的线条明晰显刻起来。他没睁眼,却依旧站得端直,陈责适才注意到,李存玉这件不合身的外套左袖有品牌袖标,内搭的白衬衫领口缺了枚扣子——这是陈责仅有的一套西服。这些在他自己身上全是涉黑匪气的衣服,李存玉穿来,却仍从骨子里透出股净洁清贵。

也正是这时,李存玉的手猛地钳住陈责的手腕。

他手指的力道却比以前更甚,箍得陈责绞痛,铮铮凸起指关节上,带着锤门时留下的浅浅血淤。

“你。”李存玉说。

“……什么。”陈责咽下唾沫。

“我拖鞋被你们弄哪里去了,本来放在这的,给我拿过来。”李存玉抓来盲杖,点点自己脚尖正前方。

“好。”陈责弯下腰去,拾起刚才进门时踢散开的拖鞋,规矩地搁在李存玉身前,随后点头离开。出了门他才意识到,李存玉根本看不到他点头的动作,以及他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从刚才被抓住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呼吸。

像是从一个美梦或噩梦、怀抱或幽囚中脱身,陈责快步下楼。楼道已经完全黑下来,跺脚拍掌,五十八栋单元楼的声控灯完全没有反应,不知是又坏了,还是从未修好过。当当脚步声里,陈责突然记起他离家那晚,李存玉笑着问他是不是怕黑,非要拽他的手牵他上楼,他那个时候只惦记着绑架拿钱假死越境的事,不想直视对方的眼睛。他以为那就是此生与李存玉最后一次见面,不知道那天的李存玉是否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而且骨灰的事情,刚刚在李存玉面前,他全忘了。

“……陈哥,你和那瞎子,认识?”总算等到陈责下楼,牛布悄声问。

“李存玉,叫李存玉。”陈责自己都没注意到,听见“那瞎子”的代称,他脸色阴沉得跟鬼一样吓人。

半晌才抬起头,见牛布仍一脸不解地盯着他,便又极不耐烦补充:“他是李军的儿子。”

“李军?!”牛布嘴张得要脱臼,“那那那那那个李军?那个,大老板?!关在号子里那个?”

眼见牛布夸张的表现,陈责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李军混道上的,不知有多少双仇眼盯着,没哪个不是舔血的狠人,为了保护李存玉,他将父子关系藏得很深,鲜有人能知道这个独子的存在。从见到李存玉起,陈责一直心神抽离不太在状态,捻捻眉心,强打起精神,才又以大哥的姿态叮嘱牛布:“别声张出去。”

牛布猛啄脑袋,转问:“那……你那骨灰的事,怎么办?”

“我自己会处理,不用管我。你先回去,有事我再联系你。”

“层哥,你今晚有住处吗?”

“不用管我。”

“要不然去我——”

陈责摆手截断还欲回话的牛布,将对方驱走。抬头,又看到牛布走进巷道、却还一步三回的担心模样,陈责叹口气,才招招手,将小弟唤了回来。

“你……你看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他是怎么瞎的,应该是在近五年内……”陈责抽出根烟,摸摸自己身上,而后从牛布裤兜里顺走打火机点烟,“我在国内待不了两天,能问到就问,问不到就算了,不勉强。”

牛布还得回水果市场守摊子,道了别,便剩陈责一人站在单元门口。

李存玉到最后也没认出他,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偏头仰望四楼的窗洞,他拉开的那道帘子没再被阖拢,敞露露的,就搁那儿了。

怎么会瞎了啊。陈责收回目光,靠上冷硬的水泥墙。他很难不去回想自己离开那夜,将李存玉绑得一动不能动,扔在了水边,难道之后出了什么意外。可水库又不是多偏僻的地方,天一亮自会有巡坝人将他救下,还是说当时就在石滩上磕到了什么地方……

楼门口是一小片破花园,健身器材与紫藤花长廊的沉闷剪影立在其中。没有光,也就没有颜色,于是黑夜也黑得深浅不一,像块污痕斑驳的劣质幕布。先前在门框下,与李存玉靠得那么近,对峙的场景仍投在他眼前,仿佛盯久火光之后,留刻在视网膜上的残像,褪色失真,却极尽顽固,陈责连眨几下眼睛,甩不开。

那情景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很像。

……

大概是在六或者七年以前,燥热的夏天的尾巴,四楼二户。

陈责歪靠在客厅那张竹沙发上,有些汗湿的白短袖,左胸处隐约透出些青龙纹身的墨色。手臂上的淤青是今天上午才留的,闯到钢厂里收保护费的那群杂种还没长记性,真以为多叫几个人、多带几根棍就能把他干翻。晌午疲倦的眼睛瞄到玄关那樽长方鱼缸,早已被晾晒干涸,仅余玻璃壁上一层一层的苔绿藻痕,像能以肉眼看到的、水的尸体。以及,在一切衰败凋敝中,与之完全不相衬的、挂在玻璃缸壁上的一条黑色丝袜。

“陈萍,都说了别把袜子挂在爸的鱼缸上。”

“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他姐陈萍抱膝坐在摇椅上,水钻吊带裙闪着攻击性的晶亮,一头丰盛的黑色长发,烫成大卷,缎软地披在肩背。嘴上叼着一根细支碧丝梦,说话时头也不抬,只专心从小红瓶里蘸了指甲油,涂叠上右脚趾,“不知道留这缸干嘛,你又不养鱼,要不哪天直接扔了吧,或者拿去问问收废品的要不要?”

这鱼缸碍事,但好歹是父亲唯二的遗物,另一件则是掉进钢炉前一秒,工友在混乱中抓住的一只军绿色解放鞋。尸骨无存的陈老汉生前就俩爱好,一是推豹子,二是钓鱼,前者把家里搞得一贫如洗,后者则让陈责在童年获得了屈指可数的父爱。偶逢节假日,父亲会将陈责带到二滩水库垂钓,钓到手的鱼,好看的养起来,难看的吃掉。八岁的小陈责对抛竿拉线没有兴趣,在河滩上来回奔走,只为寻得一块漂亮的水漂石。盯着瓦片在粼粼烁烁的水面上弹跳,噗通噗通噗通,他的心脏、眼球也跟着噗通噗通噗通,直至沉水,陈父才会发话:“远点,你吓着我鱼了,要不就坐过来,帮爸爸把竿。”

“不要,钓鱼有什么好玩。”

“懂不懂,万一就钓条美人鱼上来?”他爸笑呵呵的。

可惜他爹就死在那年,到最后也没钓上过大家伙。

如今想来,钓起美人鱼的概率也就和赌博赢钱的概率差不多吧。长嘶口气,陈责望向厨房,灶台边的一个陶坛子更是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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