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许虎成不适应这正式的交际方式,拘谨地和季怀邈握了握手。
阮林打断了他俩这假模假式的重逢,跟季怀邈说:“哥,你快走吧,别跟他废话了。”
季怀邈点点头,跟他俩说了声“再见”,转身往海韵民宿那边走了。
阮林和许虎成也往白云巷里走,许虎成抬手想勾着阮林的脖子,还没搭到阮林肩膀呢,就被推开了。
“你又去打麻将了?”阮林问许虎成。
许虎成打了个哈欠:“嗯,好一阵子没玩了,手生。”
阮林听着就头疼:“你就不能找点正事干,这一天一天晃着算什么啊?”
许虎成哼哼两声,说在找了。
走到阮林家门口了,许虎成问他:“季怀邈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人家回自己家,又不是过客。”阮林没停步子,说着就要往院里走。
许虎成拉他胳膊肘,看阮林站那儿了,立刻把手放下了。
“扣子,你民宿有什么难为的事情记得跟哥说。”
“你那警察振哥、机长怀哥什么的,都没我好使,我随叫随到,你记着。”
阮林看他一眼,没应他,迈开脚步,边走边说:“矫情什么呢,我记个屁。”
许虎成看着阮林的身影消失在窄道的黑暗里,他自嘲地笑了笑,把外套甩在肩膀上,回家睡觉。
沙姜
季怀邈比计划晚了十分钟接上胡诚野,这个点路上一点都不堵,他一路开着快车先把胡诚野送到航站楼,接着开到公司基地大楼。
打卡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四点五十五。这点卡的不错。
签派员崔阳阳做放行讲解前,先跟季怀邈聊了几句:“欢迎你来津连港基地,秦姐是我师姐,我听她提过你。”
季怀邈诚恳地笑了笑,说:“之前总麻烦秦姐,以后得多请您支持工作了。”
“应该的。”崔阳阳也回了个微笑。
这周四天班,调度没给季怀邈安排外站过夜,他每天都能回到津连港。虽然不是天天都能回到家陪老人吃个晚饭,但能见着他们,季怀邈也觉得踏实。
今天航班的机长约莫四十来岁,季怀邈以前在公司飞行大队的表彰会上见过他,姓周。
安检完坐车去飞机的路上,季怀邈给胡诚野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今天航路上有天气,一路系好安全带别乱动,登机前上好厕所。
胡诚野过了五分钟才给他回信息:你们津连港贵宾室的饭虽然难吃,但是地服小妹妹笑得真甜。
真是多余关心他。季怀邈收了手机,没回他。
登机后,季怀邈开始做驾驶舱准备,按照要求检查仪表仪器,在飞行管理计算机里输入飞行计划。周机长做完绕机检查、签完油单之后搓着手回到驾驶室。
交叉检查完,周机长说:“早上挺凉的了。”
“嗯,是,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多穿点。”季怀邈应道。
周机长看了季怀邈一样,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打理过,是精神小伙的样子。
“以前飞过津连港吗?”
季怀邈说:“飞是飞过,次数不算太多。”
周机长想了想说:“津连港机场这块经常刮风,海边机场。那这样,我先飞,我给你讲讲,晚班回来的起降你来做。”
季怀邈笑笑说:“没问题。”
抄收完放行许可,完成启动前检查单,季怀邈同地面机务联系:“地面,启动好了,见手势滑出,谢谢,再见。”
得到滑行许可后,季怀邈通过窗户跟机务招了招手,飞机开始滑行,驶向跑道,等候起飞。
滑行途中,通话频率里发生了一小段争执,听明白之后,周机长叹了一句:“哎哟,这一大清早的,没多少飞机,挨个儿走呗。”
飞行员和管制员之间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但双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颇具理性的人,首要目的都是保证飞行安全。
这让同在一个频率上的其他航班都听到的事情,还真是很少见。
“哎哟哟,要投诉了。”周机长实况转播着。
季怀邈笑笑说:“两边的起床气都还没消吧。”
周机长点点头说:“不管他们,咱们好好飞。”
季怀邈真是从来不骗人啊,坐在客舱的胡诚野想。
虽然坐在最前排宽敞的头等舱里,但飞机颠簸时,没有一个屁股是安稳的。
胡诚野想补个觉的打算破灭了,在晃悠里,他开始忐忑过不了多久该如何参见母上大人。
这年头,富二代不好做啊,胡诚野抹了把脸。
当季怀邈看着气象雷达上那番茄炒蛋一样的云图努力绕飞天气时,津连港下起了大雨。
阮林知道要下雨,特意压着左耳睡觉,那噼里啪啦的雨声,愣是没吵醒他。
他是被阮争先那拍在屁股上的一巴掌,疼醒的。
“哎哟我的亲爷爷啊,我是聋,但我也会疼啊。”
阮林揉着屁股睁开眼睛,扭过身体,把左耳摆过来,才听清楚阮争先在说什么。
“快起,说好的陪我去体检呢今天。”
阮林摸过闹铃看了眼,指着指针说:“你看,我定时了,还十分钟才响呢!”
阮争先背着手走了,嘟囔着:“这丁丁卯卯的样子,真像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