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季怀邈冲进酒吧,竟一眼就看到阮林站在人群后面,无措地转着身体,左右看着。季怀邈推开面前的服务生,大步朝阮林走过去。
看出来这个酒吧很火了,人这么多,季怀邈觉得比春运的机场人可挤多了。
他每靠近阮林一步,心就揪得更狠,比刚刚他在出租车上催司机开快点时要心疼多了。
“扣子!扣子!”季怀邈大喊了出来。
但阮林好像没听到,他没有看向季怀邈,只是微微低下头。
季怀邈心都凉了,他怎么就没接到欧阳念他们的电话,反而让阮林在这里难受呢。
季怀邈也不管踩了几个人的脚,他总算挨到阮林身前,他直接一把扯过阮林的手。
阮林被手上的触感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很快地抬起头,满眼通红的季怀邈出现在他面前。
季怀邈着急了,特别急,阮林对上他的眼睛,读出来了。在阮林心里,季怀邈是从容的,沉稳的,但季怀邈现在,急了,要急疯了。
阮林呆呆地张开嘴巴:“哥。”
酒吧里的乐声依旧震天响,鼓点戳的人快要心动过速,但季怀邈觉得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得见阮林,看到他喊他哥。
季怀邈握紧了阮林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几下,阮林闻到了,季怀邈喝酒了。
阮林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飞快地跳着,他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于是他的心越跳越快了,可他却觉得踏实了。那么地安心了。
耳鸣消失了,虽然阮林还是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但他可以感受季怀邈手上的温度,烫的,热的,和暖的。
季怀邈拉着阮林的手,往酒吧里间走着,季怀邈拉住一个服务生,描述了下胡诚野的样子,服务生挺机灵,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包间。
进了包间,季怀邈也没撒手,在阮林想把手拽出去的时候,还扯了他一下,反倒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季怀邈把胡诚野的手机扔给原主,拧着眉头说:“结账,回去。”
迷瞪的胡诚野没失去意识,他分辨出老友生气了,气得还不轻。柳茹亚扶着胡诚野,胡诚野结完账,几个人走出了酒吧。
一直到带了些寒意的秋风吹到脸上,吹醒了所有人的时候,季怀邈才把手松开。
季怀邈把外套脱了,搭在阮林身上,然后把胡诚野拉到一旁。
有那么一瞬间,季怀邈想摸根胡诚野的烟抽抽,才好压下心头蹭蹭冒的火。
作者有话说:
老胡你惹事了嗷,创口贴没收。
荆芥
阮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打车排位缓慢地缩小着数字,低着头,咬着唇。他身上披着季怀邈的外套,混杂着好多味道。近点的有这间酒吧的,远点的有季怀邈相亲局的,还有季怀邈自己的。
柳茹亚和欧阳念给阮林道歉,阮林回过神抬起头,说:“没事儿,你们安全就好啦。”
柳茹亚和欧阳念还是觉得抱歉,柳茹亚拉着阮林的手,说:“你看把怀邈急的,我还没见过他这样呢。”
“我也没见过。”阮林说。
欧阳念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说:“怀邈不会把老胡揍一顿吧。”
阮林笑起来:“不能,不至于。”
至于。
季怀邈拳头都握起来了,只是没打胡诚野,而是懊丧地捶了一下身旁的大树树干。
胡诚野酒已经醒了,他皱着眉头说:“啧,这么大火啊。”
季怀邈瞪着他,压低声音说:“扣子,右耳是听不见的,这么吵的地方,处处都是噪音,他没办法分辨声音了。”
“啊?”胡诚野把烟捻灭,“你早跟我说啊,早说了我可不让他过来,我还想着带他放松放松呢。”
季怀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事他也不想人人都说,要不是这茬,等你走了你也发现不了。”
“还真是。”胡诚野了然地点头,“怪不得昨天他睡那么实呢。”
季怀邈叹口气,说:“也是我大意了,你说来酒吧,我应该多嘱咐几句。”
“你对阮林也真上心。”胡诚野又点支烟,吐了个烟圈,“原来你关心起来人是这样。”
季怀邈斜眼瞅他:“我对你也挺关心。”
胡诚野看起来一点酒意都没有了,他摇头说:“那不一样。”
他们叫了两辆车,等出租车来了,胡诚野大喊着“我要美女陪我坐”,把柳茹亚和欧阳念拉到第一辆车上,然后催着司机赶紧走。
阮林和季怀邈上了后一辆车,季怀邈报了地址。
季怀邈把车窗开了一个小缝,风吹得他又清醒了一些。阮林坐在他右手边,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林左手抠着右手,过了会儿,右手又抠起左手。
季怀邈的余光一直瞟着阮林,他和阮林在一起,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安静的情况呢。
“别抠了,要烂了。”季怀邈说。
“哦。”阮林松开双手,放过了自己。
说完这句,两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车开过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阮林抓了个话题:“晚上吃的怎么样?”
季怀邈可算有机会能转头看他了,他笑了笑说:“没啥味儿,净喝酒了。”
“少喝点啊,不要身体了。”阮林说。
季怀邈听出阮林语气里的关切,甚至还有些责备,他笑嘻嘻地说:“还在可控范围内,放心,你哥还是有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