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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严重的时候,沈延宵两条胳膊上几乎遍布被掐出来的青紫痕迹,他怕老师和同学问起,不敢去学校,一到穿短袖的季节就逃课,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里藏起来。最后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关心,只得到了老师的告状和哥哥的斥责。
对女人的恐惧从那个时候起就刻在了心底,烂到家的童年让他成为一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苏玉茹毁了他的人生。
但沈延宵从没有对任何人诉说过内心的恐惧,而是选择用尖刺把自己武装起来,像一只时刻处于防御状态的刺猬。
“不是女朋友。”沈延宵的语气忽然冷淡下来,“跟你无关,别问。”
魏黎点点头:“好吧。”就真的没有再追问了。
虽然让魏黎别问的是沈延宵自己,但魏黎真的不问了,他却觉得心里有点空落。
如果是以前……他还是魏黎学生的时候,魏黎肯定会问个明白的。但现在,魏黎已经有别的崽子需要操心了,高中一个班那么多人,够魏黎忙的了,大概也没什么精力去问他的事。
行吧,那你就去管那两个骑电动车不戴头盔的死小孩吧!
沈延宵赌气似的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嘴上只简单说了声:“走了。”
【作者有话说】
沈同学的童年会在后面慢慢揭开,总之他是因为童年阴影才恐女变弯的。
天堂岛
等沈延宵不慌不忙地抵达天堂岛时,已经快要八点了。
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透过落地窗,沈延宵看到niya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老头子不在。
可能是生气他迟到,不乐意等就上楼去了。
沈延宵心道这死老头还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臭。
他心中毫无愧疚之意,毕竟比起让沈思行发发火,那还是沈思行对他不管不顾十几年比较过分。
都是这老头子该的。
沈延宵推门进去,随口问道:“晚饭还有我的份吗?”
niya没有放下高脚杯,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你去找保姆给你热热吧。”
“行。”沈延宵也懒得和她多说话,立刻转去厨房了,“孟婶儿、我饿了——”
niya听着沈延宵叫保姆的语气如此亲昵,越发觉得可气,扯着唇角露出一个冷笑来,重重地把高脚杯搁回茶几上,还剩小半的紫红色液体晃荡着,飞溅了几滴出来。
那动静沈延宵听得一清二楚,他面上笑容不减,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
孟红芬正在水槽前边忙活着,沈延宵进来时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直到对方的呼喊声在厨房外响起,她才匆忙地关了水龙头,把湿漉漉的双手蹭在围裙上仔细地擦干了,朝着许久未见的沈延宵迎了上去。
“少爷!可终于等到您了!”孟红芬笑着,打开冰箱,“您先去餐厅稍等一会儿,我马上给您把饭热好。”
“没事儿,我就在这里吧。”沈延宵关上厨房门,抱起胳膊靠在墙边,“我跟niya又没什么好说的。”
孟红芬告诉他:“沈先生在楼上书房里。”
沈延宵耸了耸肩:“我跟老头子更没什么好说的。”
他本来就不想来这里,是niya非要他回来的。不负责任的爹和不熟的小妈,他哪个都不想见。
沈延宵就是故意的。故意迟到,故意要气沈思行和他的女人,他讨厌的人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反正沈思行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跟他较真,顶多也就骂几句。
他都听niya的话回家来了,已经够给面子。
“哦、好……”听沈延宵这样说,孟红芬也就不再多话,给他热饭去了。
沈延宵抱起胳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草坪发呆。
孟红芬是在他读初中时来到沈家工作的。
那个时候沈延宵一个人住在市内的高档小区大平层里,沈思行另有住处,也不想管他,父子俩一年到头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沈延馥在国外读大学,天高皇帝远,更管不了他,只负责给他打每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沈延宵的生活起居则另外安排了保姆和司机来照顾。
孟红芬就是被沈延馥聘来的住家保姆,一个老实温顺又勤快的女人,心也善,尽管沈延宵那时只是沈家的边缘人,没人会在意他过得好不好,但孟红芬还是对他照顾得很细心。
沈延宵最初对孟红芬也是抱有戒心的。一是因为她是沈延馥聘来的人,他不喜欢沈延馥,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孟红芬,而且孟红芬还是女人,苏玉茹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散去。二是因为沈延宵看到过一些新闻,说有的保姆会趁雇主不在家的时候虐待孩子。沈延宵很怕自己也会成为新闻里的那些被虐待的孩子,所以非常警惕,处处提防着孟红芬。
但好在孟红芬的的确确是个好人,沈延宵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渐渐地放下对这个中年女人的防备,开始叫她“孟婶”。
十三岁的沈延宵未到变声期,声音很软,喊人都是甜甜的。沈延宵把孟红芬哄得很开心,于是孟红芬便对他更好。
沈延宵从她这里体会到了已经缺失许久的可贵的母爱。
后来沈延宵被沈延馥扔到全封闭的住宿制高中里,不再需要住家保姆每天照顾了,沈思行看她在沈家干了三年,也算可靠,就让她去了天堂岛,改为照顾沈思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