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 / 1)
“啊?还睡啊?”陈诗将身上被子掀开,“我一点都不困了,我睡好了,真的睡好了。”
南舟没吱声,上了床。
陈诗脸颊蓦地一红,下意识道:“你干……干嘛?”
南舟在床上另一侧躺下,淡声道:“困了,我要睡觉。”
陈诗捏起被子一角,默默给南舟盖上。
床很大,她们都是挨着床边躺,两人之间差不多隔着一条河,谁也碰不着谁,和躺在两张床上没两样。
陈诗就是不争气地紧张了,脸红了。
想不通的心事刹那间明了,咬碎欲望,心底一个猖狂的声音在叫嚣。
好想靠近她,好想让她抱抱我。
荒唐,真的很荒唐。
我怎么能意淫自己的姑姑……
陈诗别过头,狠狠掐了大腿,下床走向卫生间。
洗把脸吧。
陈诗拧开水龙头,一直往脸上泼冷水,洗去这罪恶的欲望吧。
欲望,我怎么能对她有欲望。
陈诗猛地抬头,扶着洗手台的手微微用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怔愣,无能为力地任由水珠顺着额角淌落。
感觉那里很不舒服,她将手探进去,摸了一下,然后抽出两张纸,一下又一下地把那里擦干净。
少女怀春的第一次,除了羞耻,只剩难堪,没有丝毫快意,她觉得自己很猥琐很龌龊,像个罪人一样。
差一点,南舟差一点就发现了。
幸好,脸颊潮红可以解释为屋里太热,言语磕巴可以解释为对长辈的害怕,幸好,夹紧的双腿藏在被子里,没有朝南舟打开,藏在心里的秘密也没有被南舟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说出两个字。
“南舟。”
她笑了,几乎是瞬间,笑容僵住,唇又动两下,又说出两个字。
“姑姑。”
这次,她发出了声音。
风起了,风停了。
陈诗回到床上,背对南舟躺好,假装闻不见南舟身上的味道,假装听不见南舟的浅浅呼吸声,她闭上眼睛。
做个梦吧,把刚才和现在全都变成大梦一场。
以后,不要再往我心里钻了。
求求你了,姑姑。
陈诗先醒了,睁眼看见南舟睡颜,情不自禁地笑了。
南舟睡相很好,平躺,两条胳膊伸在被子外面交叉迭放于小腹,两手握得很紧,指节被握出青白色。
侧卧的陈诗手肘撑床,抬起身子,悄悄凑近南舟,为了看清她眉眼。
陈诗脸上一抹红,心上一把火,想靠近南舟的欲望让她几乎丧失理智。
大不了等会再去洗一把冷水脸。
姑姑,你的心事究竟是什么,如果我能知道,我是不是为你分担一点,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诗顿时失去气力,脑袋一歪,压着胳膊躺到南舟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南舟。
以前陈诗总说南舟年轻漂亮,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辈分摆在那,她必须管南舟叫姑姑,但她没像对待其他长辈一样对待南舟,她从来都没意识到这声姑姑意味着什么。
这样近距离看南舟,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每一处细节。
原来三十八岁的女人和二十几岁的女人皮肤状态真的不一样,原来南舟真的不年轻了,脸上有皱纹,有浅浅的法令纹,眼周还有淡斑,再细看,脖子那一圈不太明显的颈纹,都在暴露她的真实年龄。
这就是一个女人到达一个年龄段,无论怎样保养,都会有的皮肤状态,很正常。
陈诗心里闷闷的,她真的好想把南舟脸上皱纹全部抚平,这样,南舟看上去就不像三十八岁了,就不像她的长辈了。
姑姑,是不是我跑快点,就能追上你比我先跑的那二十年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南舟,眼神坚定。
三十八减十八,等于零。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按理说,小岛景色这么美,游客应该很多,傍晚,出了民宿,陈诗才发现,岛上根本没什么人。
陈诗往四周打量,蛮荒凉。
陈诗问道:“姑姑,这里多适合旅游啊,为什么没被开发成景区啊?”
半天没见南舟回应,坐在海边礁石的陈诗扭头一看,南舟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陈诗没有去追南舟,她就保持这个姿势,痴痴看着南舟。
北城气候多变,前些天下雨了,天凉了一阵,到了十月,突然回温,变得很热。
南舟穿了一条黑色收腰长裙,裙摆一直垂落脚踝,她个子高,气质好,什么衣服都撑得起来,穿什么都显得高级。
陈诗极少见南舟化妆,就算化,也隻化简单的淡妆。
今天,南舟化了浓妆,是那种眼线挑起来、嘴唇涂得很红的妆,超级好看,超级明艳。
十个过路陌生人得有九个半回头看她一眼。
御死了,陈诗爱死了。
南舟提起裙摆,蹲下身,指尖触碰海面,她看着海水,露出一个陈诗从未见过的笑容。
卧槽了,好美,真的真的好姐啊。
南舟像是在取悦谁。
陈诗感觉到了,心跳漏掉半拍,这里只有她和南舟,所以她自作多情地把那个“谁”代入成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陈诗激动地朝南舟跑去,满心欢喜地喊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