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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金萱嘉百无聊赖地甩着妆台上的手绢,笑着说:“我怎么会诓你跟我上贼船呢?我只求你做一件平常小事,不用你汇报给我爸爸。”
唐蒄眼见抢不到听筒,便扭头对困着自己的宋迤说:“她在和谁打电话,那个人还认识她爹啊?”
对于金萱嘉的家事,显然是比唐蒄先到的宋迤更了解。目前让唐蒄知道太多反倒不好,她索性揽紧唐蒄的腰,侧过头对她说:“等金小姐讲完电话我再放开你。”
唐蒄毫不露怯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会介意吗?”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唐蒄自觉没和谁贴在一起这么近过,更何况这家伙徒手掏过别人喉咙,什么酸汤饺子,都怪金萱嘉说得那么绘声绘色。
金萱嘉没半点时间观念,还在跟电话那头讨价还价,唐蒄想起时候不早,回去得晚了肯定要被骂,趁着宋迤紧紧製住她,回过头准备挣开她逃跑,刚转过脸恰好撞见宋迤戴着的那两片碧玉打成的叶形耳坠映入眼帘。
那东西光泽莹润,看起来价值不菲。看着从宋迤的耳垂上穿过的金丝,唐蒄忽然觉得宋迤这个人更像玉。
不是碧玉装成一树高的碧玉,是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凝脂——不知道凝脂算不算玉,唐蒄想,怪不得她要为了耳坠去掏别人嗓子眼,这东西一看就很值钱。
正当唐蒄分神间,金萱嘉那边已经讲完了电话。她带着志在必得的表情站起来,示意宋迤松开唐蒄。发觉唐蒄还愣愣地盯着自己,宋迤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刚才抓我干什么?”唐蒄嘴快地回击一句,又试着伸手去拨宋迤的耳坠,“你这耳环子在哪买的啊?”
宋迤看着她将手伸过来,一偏头躲开了她的手,转向金萱嘉道:“如何,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问出来了。”金萱嘉爽利一笑,很是得意地仰头大笑,“现在我们是这缀景楼贵宾中的贵宾,只要我一声令下,就是付老板也得乖乖趴着过来跪着给我倒酒。”
听她这么说,唐蒄便明白今晚有更多时间要在这不该来的地方浪费掉了。
13 ☪ 寻香踪
◎我改我改◎
金萱嘉果真没说大话,那通电话打过去,唐蒄亲自出马都找不出来的付老板居然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了。
付老板是个典型的生意人,脑壳上扣着一顶瓜皮帽,打扮得比楼里任何一个姑娘都珠光宝气。他点头哈腰地挤开门走进来,满脸堆着讨好的笑,仿佛金萱嘉是他生意兴隆的来源,是活生生降在他面前的活财神。
尸体被医院的人带走,绣床上的空间一下子留出来,宋迤就如同床上没躺过死人般坐在上头。唐蒄没她这样的胆量,于是就坐在脚踏边,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像何兰芳回答自己家住在哪里一样熟练,金萱嘉澹然道:“付老板,我二哥近日在你这欠了不少钱吧?”
付老板回话也挺熟练,赔着笑紧接着金萱嘉的话说:“那不是老规矩,您来了就相当于把帐还了。”
“我们家还没沦落到要赊帐的地步,金峮熙上不了高台盘,不代表我们全家都和他一个德行。”金萱嘉高声说,“他在你们这里欠了多少钱,你都一一告诉我。”
付老板早有准备,金萱嘉话音刚落,就立即有人帮他把整理好的帐目递上来。金萱嘉说话时趾高气扬,看见那课本般厚实的帐本时还是没藏住眼里的惊愕。
帐本递到金萱嘉手边的桌上,金萱嘉心不在焉地翻着,问:“这几天金峮熙有跟哪个家里的人打过架吗?”
付老板赶紧道:“金二少是来找乐子的,喝得一时兴起少不了热血上头,出什么事金先生都能压得下去。”
“这么说,他还真敢和别人叫板。”金萱嘉将那帐本砰一声用力合上,追问紧随其后,“是本地人吗?”
唐蒄没想到能这么响,被她关帐本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这样安静得尴尬的气氛下,那付老板依旧能笑得出来:“哎哟,什么本不本地的,不都是看谁拳头硬吗。金二少背靠金先生这座大山,对上谁都是有来有回啊。”
“你当我们家的人是占山为王的土匪,除了走鸡斗狗以外毫无用处?”金萱嘉想将帐本扫到他脸上,到底还是忍住了,忍着怒气说,“他和谁打了架,和那个倒霉催的何贵远是什么关系,你都给我当面往清楚了说。”
付老板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受的气多了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于是就敞开了将金峮熙犯的事和盘托出:“何贵远是无赖,跟谁都能闹得脸红脖子粗的,不关金二少的事。再然后,再然后就是黄公子嘛。”
黄公子,唐蒄想起之前绣烟就跟她提到过这个人。事情经过和绣烟说的大差不差,基本上就是姓黄的要跟姓金的抢绻香,两个人闹得整条街都来看热闹,既为缀景楼打响了名号,又让付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
金萱嘉给宋迤使个眼色,宋迤便立即平静地替她发问:“那个黄公子有没有说过什么不敬金先生的话?”
“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是少不了。”付老板没有替黄公子说话的意思,如实说,“但黄公子是没这个心思,他就是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手段哪。”
金萱嘉不愿多说,直接打断他:“除了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