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 / 1)
她没有进去,只是悄悄走开了。
一开始的时候,黄珊珊是开心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到的渐渐不再是那么纯粹的高兴了。
由于娄夏同学的积极主动和英语课代表的成全,黄珊珊上课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多地让娄夏帮她搬默写本回办公室,哪怕娄夏矮小的身板根本不是适合搬作业本的人选。
但是黄珊珊对她又不像对那些男同学一样亲切,她面对娄夏的时候,笑容和表扬的话语少了很多。
一天,杜若瑶趁办公室没人,开玩笑似的说:“黄老师怎么区别对待呀?”
黄珊珊答:“总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她感觉娄夏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笼统的概括,只能一点点用自身的经历描述自己的体会,
“我每次看到她争着抢着要帮忙,就……忍不住答应了,毕竟也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啊!……可是帮完忙后却又会觉得如果给她糖吃,鼓励她再接再厉就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像是在利用这份喜欢一样。”
杜若瑶看着她紧缩的眉头,猛地一愣。
黄珊珊放低了声音叹道:“她可是我的学生!而且这样……还跟同性恋似的。”
自高二下半学期开始,黄珊珊的区别对待渐渐变得明显,娄夏组织的各类文艺活动,她都很少出面,哪怕是作为文艺委员主动来找她,也都被她很快地忽悠过去;娄夏上课时哪怕是睡觉都已经引不起她的注意了,黄珊珊只会主动看向她,然后点她周围的几名同学回答问题;娄夏会在节日给她送礼物,虽然也不是什么大礼,准备的明显比所有其他同学给的都用心,但是黄珊珊再也没表示出多么惊喜,只是普通地朝她道谢。
黄珊珊想,也许自己其实还是更喜欢班里那几个成绩好的男同学,他们不让人操心,也很有趣,对她也没有什么……让她心烦意乱的情感,于是带着一种劝退娄夏的心态,她开始有意无意在她面前和几名男生更多地谈笑风生,想让那名女孩死心。
可是女孩比他想象的更有毅力一些,组织活动依旧尽心尽力,还是会朝她没心没肺地笑,会帮她把黑板擦的干干净净,会抢着给她搬作业本儿。英语课她本来就上不进去,又为了吸引她的目光,有时她就在后面拿着翻盖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当时娄夏已经不坐在第一排了,她的同桌是比她高了半头的一名女生,天鹅颈修长无比,羡煞旁人,于是娄夏给别人起外号叫鸵鸟。
鸵鸟看她俄罗斯方块都已经玩到几百万分了,于是把自己的智能机让给她,让她给自己打节奏大师,等到学期末,鸵鸟的tii帐号下绑定的节奏大师练就了全曲最高难度全连的傲人成就。
不过黄珊珊不叫她起来,不代表偶尔代课英语晚自修的杜若瑶也会由着她在下面打游戏。
“娄夏!”戴着规规矩矩的圆眼镜,杜若瑶字正腔圆叫女孩的名字,“look at picture seven, what’s this?”
她今天有课件,指着电子屏上第七张图问她,图上画着一隻甜甜圈。
娄夏推推眼镜:“呃……sweet circle circle”
全班哗然,娄夏也立刻红了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傻了!”
杜若瑶眼皮都不抬一下:“one ore chance”
娄夏:“sweet sweet circle”
杜若瑶:“……”
那是杜若瑶高二最后一天代晚自习,却隻布置了一个娄夏专属的作业下去:抄单词doughnut一百遍。
当晚,娄夏跟在她屁股后头,边走边哀求:“杜老师,明天你不是就要回大学了?到学期末都要在那儿准备毕业论文,这个作业,我也没办法交给你啊,我记住了doughnut, d-o-u-g-h-n-u-t, 能不能不抄啊?”
杜若瑶:“你猜。”
娄夏厚颜无耻:“我猜能?”
杜若瑶面无表情:“你再猜。”
娄夏:“……那能不能打个折啊……50遍呗?”
杜若瑶一记冰魄眼刀飞过去:“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回到教室后娄夏蔫不拉几,鸵鸟安慰道:“没事儿,等杜老师回来都不一定教咱们了……不对,她都不一定回来了。”
娄夏闻言一愣,缓慢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是哦……”那岂不是100遍其实根本交不出去啊?可是怎么好像也不是很令人开心呢?
杜若瑶走了,娄夏的英语课才算是真正地、彻底地放飞了自我,好在有杨青帮忙补习,成绩中等偏下倒也差得不算太离谱,特别是考试的时候她总有越来越难的理科科目拉分,每次的总分倒也都不难看。连高一的时候被当成良药的英语默写也因为实习老师杜若瑶的暂时离开而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野,娄夏这一学期在英语学习上就完全靠着每次考试前杨青整理的重点复习复习,语法阅读里的单词都大差不差认识,混着混着勉强算过了。
高二下半学期结束前,学校迎来了集体舞比赛,这是他们学校羡煞旁校的传统项目,正当青年的少年少女成双成对,穿着堪称情侣装的表演服装,在盛夏绿意盎然的学校操场上舞出美丽的华尔兹。
娄夏心里很清楚,这和服装秀不一样,不是靠奇装异服和耍灯光秀花招能够赢得大局的。像这种集体的舞蹈,大部分是要看整体的配合与队形取胜,他们六班是理科班,是唯一一个男生比女生还要多出几个的班级,又十个有九个都是没有半点儿艺术细胞、也不想有艺术细胞的天才少年,让整个班级统一起来排队形、练习整齐度要比别的班困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