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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田氏憋着叹了口气,撩袖子转身瞪向自已大儿子,想给他也来一巴掌。
个不长心的!亲弟弟都要被猪拱走了!他还搁这儿连猪都不认识!
交货
一行人吵吵闹闹到了南珠阁,一涌人走了进去,可到了里头却半点不显得拥挤。
赵田氏几人从没见过这么大气、富贵的建筑,只觉得满眼看到的全是钱,惊得目瞪口呆。叶小尘也惊呆了,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他又不敢用力摸,只轻飘飘蹭一蹭,生怕弄坏了赔不上。
南珠阁内有招待客人的侍从,含笑看着一行人,半点没有嫌弃他们农家人的装扮。
其中一个还认出了李介丘,迎了上来,摆出笑脸道:“是李公子吧,我家爷已经在楼上等着了,小人领您上去吧。”
李介丘微微颔首,将叶小尘交给了赵田氏照顾,然后和杨禾一起跟着侍从往楼上去了。
秦执早等着他了,见到李介丘进来,立刻推开了旁边服侍的婢女,略有些激动道:“可算来了,快坐!青溪,快给客人沏茶。”
那个穿青裳的美人婢女颔眉应了一声,立刻退了出去,没多久就端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绿茶进来。白玉般纤细漂亮的手指抬起茶盏送到了他们身前,盈盈笑着说道:“客人慢饮。”
李介丘点头道谢,杨禾就做不到他那样从容,略显局促地也跟着道了谢,端着浓绿的茶水猛喝了一口,被苦得龇牙咧嘴。
秦执并不介意只会“牛饮”的客人浪费了他的好茶,还是激动地说:“快把云肩给我看看!我都等了一整晚了!”
李介丘偏头看向杨禾,示意他拿出来。杨禾这才急急忙忙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包裹好的包袱,将东西展开递向秦执。
秦执看着直撇嘴,连说道:“这也太草率了!怎么不取个盒子封起来!这要是被竹篾划伤也太可惜了!”他一边说,一边将四条云肩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展开慢慢看。
打开第一眼,他都愣住了。实在是好看。
他也算见多了稀罕物,自以为有些见识,可看了这几样东西还是难免惊奇。眼前这个已婚哥儿看着平平无奇,更甚至是丢进人堆都找不出的普通人,手指粗糙干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可就是这样一双手竟能穿花纳锦,绣出这样精美的服饰。
秦执惊得直赞叹:“王夫郎好手艺啊!”
杨禾愣了:“啊……”他神色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执他记错了自已的姓氏。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不是记错,是压根没记住过。
杨禾讪讪一笑,尴尬地说了一声,“谢谢。”
那云肩有四件,一件正是那日现场所画的百蝶云肩,之后还有一件蓝绿色的孔雀羽云肩、一件松绿的松竹云肩,一件红白配色的锦鲤云肩。秦执挨个挨个看过,只觉得分不出个中高下,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往下看,扫视着足以搭配的裙裳。
嘴里还念:“那些小姐应该喜欢百蝶云肩和锦鲤云肩,松竹云肩和孔雀云肩更适合富家夫人,衬得雍容华贵。这几件衣裳小镇子怕吃不下,我要带到江阳府去卖!”
江阳府离这儿可远了,行车也得七八日,可据说那儿是极富庶的州府,还与外族通商。李介丘略微一惊,诧异地看向秦执,但他到底没有多嘴问出来。
秦执对交换的货物很满意,大方地结了尾款,可杨禾手里还攥着几个流苏,游移不定地不敢拿出来。还是李介丘看不下去了,帮着说道:“杨夫郎还打了几个流苏,想要送给秦老板,就当是这次合作愉快的谢礼了。”
秦执好奇地“哦”了一声,“杨……杨夫郎啊。”他只顿了顿,然后飞快缓和了脸色,又挂着笑容说了起来,“杨夫郎准备了什么流苏?”
送?没说送啊!是想要卖的!
杨禾慌了,又紧张又害怕,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沉闷地磨蹭着去拿那几条打好的流苏。他昨天画的手稿还落在叶小尘那儿,正巧李介丘今天一起带来了,他接过了杨禾的流苏连着手稿一起送了过去。
“您看看吧?”
自然是最先看了流苏,编得精巧,也不显得单调,秦执啧啧称奇,看着杨禾问道:“这是用我店里的珠子穿的?还挺好看的……杨夫郎,你这么想到用这么多彩色的线编流苏的?还真奇了,这五颜六色竟然也不显得乱。嘿,还编了一串铜钱,有趣。”
他挨个看完又去拿了李介丘放进去的稿纸,他本来以为这又是李介丘画的,可看了就发现这次的功底落了一大截,不由有些失落,可仔细一看又觉得这上面的东西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他又问:“这几张稿子不是李兄画的吧?莫非是杨夫郎?若是这样,那也进步极大。诶,这是手捂子吧?还有锡奴的套子。不过杨夫郎很有些经商的头脑,还没入冬呢,东西倒先备上了,连我南珠阁里头都还没上冬衣呢!”
秦执夸了两句就把杨禾夸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
秦执也明白李介丘将东西送过来的意思,虽然说不上多惊艳,但也不错,他大方地全收了,还说道:“就按你的绣稿做吧,每件按二两收,你做多少我收多少。流苏也再要十条,配些扇子荷包也不错,一条三百文吧。还是一个月交货一次,不过这次的料子我可不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