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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了轮椅的生意,李介丘又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家里要盖房子了,这次来还有个事儿就是想找你们定一套家具,”
这当然是好事,新房的一整套家具,桌椅、凳子、床……一套下来也是大数目,谁还嫌钱多。
黄家父子乐坏了,再看李介丘就像看财神爷一样。
李介丘交了定金,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又转过头,问道:“叔,您晓得村里哪家会烧瓦烧砖吗?”
木工和烧瓦匠偶尔打交道,黄文贵还真认识几个,他想了想,说道:“是认识几个……不过咱村里的没有会烧瓦烧砖的,距离最近的大概是李家村的李老三。他家和我家一样,也是上下老小都靠这个营生,老子儿子都会!你可以上李家村找找,就在村西口的大榕树下,问问就能找到了。他家人烧瓦烧砖的手艺不错,价格也实惠,我俩打过两次照面,人也好说话!”
李介丘点点头,朝黄家讨了口水喝,然后就马不停蹄往李家村赶了,想着能在吃饭之前回来!
李家村里头的人大多数都姓李,少有几个外姓人也都是从外面迁进来的。
“喏,那边就是李老三家了。”
李介丘找人问了路,有个好心的大娘正坐在树底下纳鞋底,听到李介丘问热情地伸手指了过去,她刚指完下意识又问道:“你找他家啥事嘞?他家最近事多,不一定搭理你呢。”
李介丘脚步一顿,诧异地问道:“我想来找他定一批瓦砖……他家出什么事了?”
那大娘放下了手里的鞋底,长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哎,老三那口子好像突然病了,听说病得很厉害,都下不来床了!我怕他家最近没工夫接活儿了,都忙着请大夫呢!也不知道是个啥病,这人说倒就倒了!哎,李家那口子人挺好的,我俩还经常一块纳鞋底呢!”
李介丘点点头,谢过大娘后又匆匆朝那边去了。
他往大娘所指的方向走了去,远远瞧着那棵大榕树了,已经是深秋季节了,那棵榕树的枝冠如伞一样展开,还是绿油油的。
他正准备过去,突然看到李秀才了。
就是叶家叶容川那个大舅兄,据说是李家村唯一一个考上秀才的读书人。李秀才还是穿着上次看到的那套青色襕衫,他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书生,兴许是同窗,两人都面带急色,你扯我两把,我拽你两把,心急火燎地往外走。李介丘看了看他们过去的方向,正是李家村的村口。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李介丘腹诽一句,也顾不上外人,先往李老三家去了。
刚走到李老三家的门口,又和一个突然蹿出来的年轻人撞了脑袋,对方也是火急火燎的!
灌脓
心急火燎闯出来的是李老三的大儿子,叫李宝生。他个子不太高,身形也偏瘦,像个猴儿一样猛地扑李介丘身上,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
别看李宝生个子小,但他脾气却很火爆,当即就捂住发红的鼻头骂起来,“你他娘有病啊?!堵老子门口!”
李介丘:“……”
李介丘也被撞了一个趔趄,正捂着肩膀龇牙咧嘴,他有些恼怒,语气也没那么好了,“是李老三家吗?我想找你家定砖定瓦。”
这暴脾气的瘦猴儿犹豫了一下,抓着下巴扭头回望了一眼,最后摆着手说,“算了算了,我家里没空。”
说罢他就着急忙慌地往外冲。
李介丘又追问了一句,“是你家里人生病了吗?我正好是大夫,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李宝生还真停住了,他勾着背转了回来,半信半疑地扫了李介丘两眼,问道:“你真是大夫?”他本来就是去请大夫的,只是李家村去镇子上也要好久,这要是能有个更近的当然最好。
李介丘连连点头,说道:“我真的是大夫。你要实在不信我,可以先放我进去,我帮你家人看病的空档你再去请大夫。”
李宝生犹豫着把人领了进去,扯着嗓子喊道:“爹,我把大夫请回来了!赶紧叫他给俺娘看看!”
李介丘被领着进了屋,抬眼就看见床上卧着一个中年妇人,她脸色煞白,汗水滚珠般顺着额头往下流。她的两只手笼在被子里,看着似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床边还坐着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仔细瞧竟和李宝生有两分相像,不过姑娘家模样更秀气些,只是肤色有些黄。李老三背着手在屋里无措地转悠,闷着头踱来踱去。
他听到大儿刚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口口声声把大夫也带回来了,他气得拉着一张长脸骂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才刚出门,这么快上哪儿去找的大夫!你他娘长了翅膀飞出去的!”
李介丘:“……”
算是明白了,这炮仗脾气是遗传的!
李宝生指着李介丘和他爹嚷了起来,“就他!他说他是大夫!他要敢骗俺,揍不死他!”
李老三瞅了李介丘一眼,见是个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更气了。谁家大夫不是胡子一大把,脸皱得像橘子皮。
他指着李宝生骂,“呸呸!你揍得过给谁啊,你三泡牛屎搭个草凳高!你还要揍别个!滚出去给老子请大夫,你想把你娘痛死吗?!”
李宝生敢怒不敢言,嘟嘟囔囔地又往外冲。李介丘心里直叹气,开始琢磨自已这趟到底来对了没,黄文贵明明说的李老三一家都好说话啊!这叫好说话?这是炮仗成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