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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丘:“……”
秦执坐定了,他摇着扇子看了一圈,又咦了一声,指着羌原说道:“诶,你怎么还把人扛着呢,还不赶紧把杨夫郎放下来。”
叶小尘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了,眼里着急得很,刚一听到秦执的话,他就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怯怯说道:“给、给我吧,我扶得动。”
羌原俯视看了他一阵,松手把肩上的杨禾丢进了叶小尘怀里。要不是李介丘快一步走过去帮忙扶了一把,叶小尘险些没接住突然砸自已怀里的杨禾,险些就两个小哥儿摔一地了。
叶小尘扶着杨禾坐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小声喊道;“杨禾哥……杨禾哥。”
杨禾只是被吓到了,经叶小尘又是喊又是摇晃身体,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难受地揉了揉眉心。
他刚刚睁开眼,入目看到的就是站立在他前方的高大男人,一张凌厉骇人的刀疤脸映入他的瞳孔。杨禾吓得手一抖,好险没又晕过去。
羌原抱着刀看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地呼了口气,慢吞吞转过了身。
也怪不得杨禾害怕。这男人长得异常高大,比村里所有汉子都高,李介丘已经算身形颀长了,竟比他还高!长得又很凶,神色冷冷的,眼睛像是泛着凶光,还会耍刀!这谁不怕啊!叶小尘看了心里也发憷。
他见杨禾也怕得厉害,轻轻拽了他一下,悄声说道:“杨禾哥,咱走吧,咱做饭去。”
一不留神,就多了几张讨饭吃的嘴。
秦执耳朵灵着呢,他已经听到了叶小尘和杨禾说得悄悄话,朝他眯眼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多谢嫂夫郎了,随便做些就好,我看你们提回来的那只鸡就很不错。”
李介丘:“……”
李介丘气得想撵人。
他就是客气两句,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还真好意思留下吃饭?!那鸡是他的,是小尘要炖给他吃的!
叶小尘也干笑着朝秦执点头,只会说“好”。他扯着杨禾去了灶房,叶杏花后知后觉开始害怕,悄悄斜了秦执和羌原一眼,一溜烟儿也跟了上去。
这拖家带口的,不知道要吃多少米!李介丘没好气地瞪了秦执一眼,抬脚也跟着叶小尘去了,嘴里还喊道:“小尘,我来帮你烧火。”
呀,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秦执惊得往后一仰,但他聪明地没有多说,只仰着脖子往灶房看,扯嗓子喊道:“李兄啊,你就这样走啦?好歹给泡杯茶装盘点心啊!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忠心的婢女如变戏法般变出一盘精致的糕点,恭恭敬敬地奉上前,说道:“公子渴了?奴婢去给你借一壶热水。”
秦执面无表情看着她,默默推开了送到跟前的点心。
留客
“我就是说说,他还真好意思留。”
李介丘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点了一把干树枝塞进灶膛里,他做了几个月的饭,厨艺没有练出来,但烧火的本事长进不少。
叶小尘轻飘飘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好了,别说了。你去隔壁、赵婶家,找他们买点腊肉。留、留都留下来了,总要做些能待客的。”
“做什么腊肉,一人吃碗白饭就不错了,村子里多少人都还吃不上白米呢。”李介丘坐着不肯挪窝,小声说道,“我不去,我帮你烧火呢。”
“用不、着你烧火,有杏花呢!有客人在,谁家汉子不、不招待客人,往灶房钻的。你快去啊。”叶小尘扯了他一把,推搡着把人撵了出去。
李介丘迫不得已只好出门为某不速之客买腊肉去了。
不速之客本人前一刻刚推开了婢女奉上的糕点,一副正襟危坐的严肃样子,可等李介丘出门的时候又看到他捧着一碟芝麻小酥饼吃得正香,他瞧见了李介丘还请他吃,顺嘴说道:“李兄,要不要尝尝?”
李介丘瞪他一眼,甩了甩袖子出门了。
秦执一噎,捏着小酥饼突然没有了胃口。他怔怔回头看了看婢女,又看了看羌原,指着认真问道,“他刚刚是不是瞪我了?”
羌原抱着刀没有答话,连眼神都吝于给一个。青衣婢女则微微屈膝,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公子,他刚刚真瞪您了。”
这婢女就是个木头美人,都不会说句逗趣的话,秦执扫兴般的撤了装芝麻小酥饼的碟子,命道:“这酥饼干得噎人,你去找李夫郎讨口水给我润润。”
婢女躬了躬身,退下了。
待在灶房的杨禾可算缓过劲来了,他一边帮着叶小尘剥笋子,一边说了起来,“那个男人可真凶啊!还长那么高!我家大门都没那么高!”
叶小尘没敢告诉杨禾,刚刚就是这个比他家大门还高的男人扛了他一路,只抿着嘴巴点头,顺着话头往下说,“嗯嗯嗯,是很凶。”
“我看他像个土匪!那眼神发着凶光,指不定杀过人!别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吧!”杨禾天马行空地猜了起来,“也不知道王大根那货怎么样了!别不是给打死了?!”
正说着,婢女已经站在灶房偏着头往里看,探出半张瓷白俏丽的脸,提声问道:“李夫郎、杨夫郎,婢子替主家讨口水喝,您这儿有热水吗?”
还真没有!天气越来越凉了,水也冷得快,温水是个费柴的活计,村子里没有人时时刻刻都备着热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