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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尘好不容易止住咳,抬起一双咳得发红的眼睛看着李介丘,好笑地说道:“你那么、厉害,也有不会的东西。”
李介丘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能什么都会。”
叶小尘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抿着嘴角笑了起来,李介丘再问他,他却不肯说了。
吃过饭后再收拾碗筷,洗碗刷锅,烧水洗漱,这一天也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李敏娘家里人果然来开药了,来的是她二哥。
李介丘开了落胎药,思索着选了最温和的方子,又讲了好些注意事项。他瞧着这李二哥是个粗蛮的汉子,眼看就不是细心的人,思来想去还把注意事项写了下来,洋洋洒洒三大页。
李二哥很感激,将三张纸整齐叠着小心翼翼收了起来。他看李介丘是个好心人,不由也多说了两句,“我们家里都是些汉子,不懂这些,我大哥请了婆子照顾敏娘,这些我回去就讲给她听!”
确实,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些事情上难免不周到。家里没有妇人操持,瞧李怀信读书是个能干的,可处理妹妹的婚事不也是搞得一团糟,亲自将李敏娘送进了火坑。
不过,这婚事大概是要断了。也不知道两家什么时候能顺利和离,只希望越早越好吧,叶家是个狼虎窝,好姑娘就要逃出去。
这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叶陈氏还是日日在村子里闹、喊,日日哭着要里长做主,可也不知道李怀信是使了什么法子,等叶容川养好伤后,就爬起来亲自写了和离书。
不过此后,叶陈氏还是天天闹,就不是闹和离的事儿了,是闹嫁妆。
李敏娘是家里唯一一个姑娘,哥哥弟弟都宠着捧着,陪了不少嫁妆,银镯子、银簪子、喜被、椅子、妆台……小物件就不说了,似桌子椅子妆台这样的大物件,叶陈氏就哭着闹着不肯撒手。于是叶家父子俩又被打了一顿,李家兄弟扛着嫁妆离开,连一根针都没落下,留下叶陈氏抱着小儿子哭个没完,这下是真哭了。
就此,叶家和李家的婚事算完了。
接吻
这日,李介丘欢欢喜喜回到家,刚进门就又在家里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仍是同一个不速之客。
李介丘面无表情地看向蹲着处理药材的赵安业,语气毫无起伏,“赵安业,你怎么又来了?”
连名带姓叫的,李介丘对赵家人一向客气热情,甚少这样。
但赵安业是个粗神经,品不出其中深意,他看到李介丘回来了竟比叶小尘还激动,拿起丢在地上的一本小册子就站了起来,急匆匆跑到李介丘跟前,兴奋道:“介丘兄弟!我专门等你呢!”
“嘿嘿,我看你还没回来,就帮着尘哥儿处理了一些药材。喏,你上次说的什么龙眼,我这次摘了满满的一筐!”
这个龙眼正是赵安业上次去山里摘下来的小果子,他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医书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名字,后来问了李介丘才知道,这东西叫“龙眼”。
当时李介丘见了还挺高兴,说这边地界并不盛产龙眼,现在也不是龙眼的果期,连药堂里也见得少,是赵安业这傻小子运气好,竟然能在山里碰到龙眼树,正结着最后一茬果子。李介丘说这东西很适合做甜汤,请他摘了不少。
赵安业傻乐,觉得自已这表现很不错,一定会被表扬。
但事实上,李介丘可烦他了。每次回家总能看到这傻小子和自个儿夫郎在院子里蹲一块处理药材,虽然叶杏花也在,偶尔赵安月也在,可李介丘就是横竖看他不顺眼。
这小子,很没眼力见儿!
但到底是给自家帮忙的,李介丘还能说什么呢,掏了铜板给赵安业结了今天的采药钱。
赵安业闲在家中,自觉是个成年汉子却没有进项,很拖累家里,现在好不容易能靠采药赚一些小钱,他也高兴。
他将钱收了起来,然后乐呵呵又凑了上去,说道:“我前几天给方婶子看病,我当时给她开了药,可她吃了还是咳嗽,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还有今天来找我的铁树哥,他是镇上扛货的短工,今天来找我说他肩背痛得厉害,我给他敷了草药,你帮我看看这方子有没有问题。”
自从上次帮李敏娘治过病后,赵安业在村子里突然就出名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只是村子里的人大多舍不得花钱治病,小问题总是藏着忍着,赵安业突然露了这一手,陆陆续续有人来找他看病。家里有钱的,给几个钱,没钱的送一碗米两个蛋也是有的。
赚不了太多钱,可赵安业头一次体会当大夫的成就感,很是沉迷。只是他信心不足,总怕出问题,每天都得找李介丘复盘一次。
赵安业在学医上资质平平,只是他有心思钻研,李介丘也乐得教他。
教赵安业当然没问题,可这人日日守着自个儿夫郎等他回来,这想想就很奇怪!
李介丘板着脸教完赵安业,又板着脸把人撵了出去。
赵安业果然是粗神经,对李介丘的别扭毫无察觉,反倒觉得李介丘是天下第一善良人,无私奉献、慷慨解囊!赵安业的学问一般,但他已经把自已所知道的最好的词语放在了李介丘身上,放上去就得了,用得对不对他就不管了。
赵安业离开后,李介丘眼巴巴地盯着叶小尘,自已回来好一会儿了,他夫郎还一句话都没同自已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