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汉子们振奋齐呼,手里拿着棒子、铁耙冲了上去。
几根棒子、铁耙往大虫的腿上、脸上一通乱捅乱打,大虫也咆哮着扑跳,如铁棍般的虎尾鞭打到几个汉子身上,侧扑的虎躯也撞翻了一人。
林青锋赶忙把翻倒在地上的人拖了起来,避免他被大虫踩成肉泥。
被多人围攻,又中了迷药,药劲儿慢慢上来,那大虫也精疲力尽,动作慢了许多,全靠着一团蛮劲冲散开众人,胡乱奔逃。
眼瞅着它跌跌撞撞又往下扑,林青锋吸了口气,又要拿箭,可手往后一模,发现箭篓已经空了。他撇了撇嘴,直接丢开了手里的大弓,又反手抽出挎在腰上的一把平刃猎刀,起势飞奔了前去。
“林猎户!小心啊!”
“千万小心!”
几个汉子着急喊着,林青锋也顾不上回答,他借着稍高些的地势,纵身飞扑而下,稳稳落在大虫的背上。双手抓住粗韧厚实的长毛,双腿夹紧避免自已被颠落。
“吼——”
背上突然坐了一个人,大虫又是一阵扑跳摇晃,似乎想要把背上的林青锋颠下来。但许是药劲儿上来了,它动作小了很多、慢了很多,林青锋没有被颠落,反倒坐得稳稳当当。他攥紧手里的猎刀,抓着刀柄直直朝大虫的后脑捅了进去。这畜生皮糙肉厚,林青锋也是使了十万分的大力气,才把那把猎刀狠狠刺了进去,双手摁着刀柄使劲往下压。
胯下的大虫猛烈挣扎,整得林青锋虎口发麻发疼,两只手上全是血,滚热的虎血。
“吼——吼——吼吼——”
这大虫又啸了几声,渐渐没了动静,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林青锋也是顺着虎背滚了下来,都说骑虎难下,可他不但下来了,还杀了一只虎。
“死、死了!大虫真的死了!”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大虫被我们杀死了!大虫被林猎户杀死了!”
他也累极了,脸上、手上全是血,衣衫湿透,渍汗的发丝黏在脖颈,豆大的汗珠如水一般顺着小麦色的肌肤往下滚,襟口也是汗巴巴的。
林青锋大口喘着粗气,就这样仰躺在地上好一阵,那些个汉子欢腾够了,这才回过神赶忙冲过来要扶林青锋。林青锋摇摇头,推开了所有伸过来的手,撑着站了起来。
“呼……来个人下去看看,看看那个姓田的混账死了没?”
林青锋吐了口气,歇了两口才起身去寻他的弓,又把自已射出去的铁箭全都捡回来。这些可都是他吃饭的家伙,这铁箭还是他专程去县里找最好的铁匠打的,可不便宜,一支都不能少!
看他在找自已散落的铁箭,有几个汉子忙帮着找了起来,十多根长箭加上那畜生身上的,一支不少全找齐了。
沉甸甸的,其中一个汉子还在手里掂了掂,说道:“真沉!林猎户,这东西咱村子也就你能射出去了!”
对于这些奉承话,林青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尴尬着笑了两下,然后说道:“大家伙儿把这大虫扛下去吧!这趟的收获都在这儿了!”
一群人纷纷点头,盯着那只大虫的尸体可算是笑了起来。这可是大虫啊,这得值多少银子!这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下山
山后虎啸连连,听得人毛骨悚然。
叶小尘把叶杏花搂在怀里,眼巴巴瞅着身旁的李介丘,每听到一声虎啸就吓得浑身一抖。李介丘怀里也有一个小娃娃,小孩子还在,他当然不方便抱着叶小尘安慰,只能攥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
杨禾也怕啊,他怀里搂着自个儿的针线篓子,本想着做点针线打打岔,或许时间就过去了。可听着一声一声的吼鸣,衣裳上是一针没缝,针头全扎在自已手上了,好几个窟窿眼儿。
“好、好像越来越近了!大虫,是、是不是下来了!”
叶小尘缩着脖子,眼睛都红了,对着李介丘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李介丘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别怕,没事的,我们院墙那么高,不会出事的。”
叶小尘又缩了缩脖子,已经怕得说话都哆嗦,还带了哭腔,“那……月儿咋办!还有赵婶、赵叔,他们家没有、这么高的院墙!里长一家也是好人!还、还有,周叔也不错,他之前还借我们牛车呢!村里这么多人呢,咋办啊!林猎户走了,可他家、狗还拴在院子呢,这就在山脚下,多危险啊!”
这哥儿哆嗦着也说个没完,连隔壁林青锋家里的狗都算进去了!
李介丘抚了抚他的背,安抚着顺了两下,一边又分神去听山里的动静。
那大虫啸了两声,忽然没了声音,像是死了一般,就此安静了许久。
李介丘忙说道:“没声音了,许是青锋他们成了!”
“真是没声儿了!”杨禾也竖起耳朵听,他慌张着放下手里的针线篓子,站起来朝窗外望。可门窗都封得严严实实,窗格子糊了一层藤纸,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
几人就这样面面厮觑呆坐了很久,再也没有听到一丝大虫的动静。
李介丘突然站了起来,将怀里的小满往叶小尘怀里送,又说道:“我出去看看。”
叶小尘哪敢放他出去,连忙一把攥住他的手,脑袋摇成个拨浪鼓,“别、别去!”
小满也害怕,呜咽着抱住阿爹的腿,埋在他怀里用力摆脑袋,边哭边喊,“不!阿爹不走!小满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