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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禾叹口气,小声道:“秦老板来找我们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还是上次做的屏风不行?那位老大人还是没收?”
羌原停了筷子,先是摇头,“没收。”
这话一出,连杨禾都不禁提了一口气,忍不住紧张起来。那屏风是自已绣的,绣稿是李介丘画的,秦老板也是花了大价钱买过去的,可那位老大人没收,莫不成这是专门来找他们麻烦的?
羌原又喝了半碗汤,才继续说道:“不过崔老很喜欢那面屏风,自已花钱找秦执买了下来。还说他出身在乡野,可如今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去看过了,都快忘了稻谷的样子。又说,他早年也当过教书先生,那些个字和他以前的学生写得是一模一样的,瞧着还挺感慨的。不过此人清正廉明,不肯收礼,又实在喜欢那面屏风,就花钱买了下来。秦执这礼虽然没有送出去,可也在崔老眼前露了脸,目的也达到了。”
如此说来,还算顺利了,那秦执为什么还要来?
杨禾不解问道:“那秦老板还来做什么?”
羌原又答道:“崔老很喜欢那面屏风,还说若是有缘能见一面就再好不过了。恰好次年年初是老太太的生辰,秦执或许会安排你们见一面,更拉近关系。”
说起来,这只是崔老随口的一句话,他虽然身份显赫,但也不会因为一个喜欢就让人大老远的跑去见他。不过秦执把这话放在了心上,又看崔老确实极其喜欢那面屏风,想着或许真能见上一面,以崔老的爱才之心,应该也很看好这位年轻的大夫。
叶小尘倒是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那岂不是要去、江阳府?”
他没有出过远门,别说江阳府了,就是宝塘镇往上的安澄县都没去过,这骤然听到有机会去江阳府自然来了兴趣。
李介丘从他小兴奋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也跟着询问了几句,“此地到江阳府要怎么走?路途有多远?”
羌原道:“走水路快些,不过也需四、五日,再在江阳府逗留几日,总的也得用上半月的时间。”
李介丘点点头,还真有些心动了,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有此机会带着夫郎孩子出去见一见世面也好。
对面的羌原也低下头望着杨禾,小声询问道:“你想不想去?”
杨禾一愣,忙问道:“还有我?”
羌原说:“你绣的屏风,自然有你。若你不愿去拜见崔老也无事,我也能带你去玩一玩,江阳府有许多镇上没有的新鲜事物。”
杨禾点头,应下了羌原的话,神色雀跃,似乎已经开始期待了。
这头一天晚上刚提起秦执,第二日他就出现在了叶小尘的食肆里。
这位大少爷的消息灵通,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叶小尘在铜元街开了一间食肆,这不一到宝塘镇就赶着去了。别的不说,这李夫郎这手艺确实不赖,吃过一次就日日想啊!
“南二桌的炭烤炙鱼!热腾腾刚出锅的!马上来嘞!”
阿南嘴里吆喝着,手上端着一个方正的大铜盘从灶房出来了,里头铺了一条鲢鱼,完整的鲢鱼从肚腹往两边剖开,如扇面铺在盘中。这鱼用油煎过,表皮酥脆,闻着香得不得了,内里的鱼肉却是雪白鲜嫩的,浸在烧滚的汤汁里,浇得鱼肉也是澄亮油香。这一大盘炙鱼可是配了不少的料儿,什么桂皮、丁香、当归、陈皮、山奈、肉豆蔻……一大把的花椒粒和红通通的辣子炒得喷香,闻了就能让人辣出眼泪来,十分劲爽!
“……真香啊!”
秦执又换了一把好看的扇子,只是天气越来越冷,他终于没有拿起来无时无刻地扇了,而是将扇子插在腰上。撇开这把玉扇,他腰上还挂了好多配饰,走起路来叮铃当啷的响个没完。
听了这句话,站在他身后的婢女微微俯下身子,说道:“公子,您吃不得鱼,会起疹子的。”
秦执摸了摸下巴,觉得实在可惜,这味道闻着也太香了,瞧那红亮的辣油,鲜美的鱼肉,绿油油的芫荽葱子,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他想了想,还真给他想出一个法子来,这少爷支着下巴郑重其事说道:
“青溪啊,咱打包一个去南山医馆门口吃呗!这就近医治,死不了的。”
光顾
“青溪啊,咱打包一个去南山医馆门口吃呗!这就近医治,死不了的。”
婢女沉默了,片刻后才微微躬身答道:“公子机敏。”
秦执颇为自得地点点头,习惯性就要抽出腰间的玉柄折扇臭美两下,刚拿出才觉得不合时宜,又默默插了回去。这时候陈葵上来给客人点菜了,这哥儿头一次看到穿得如此富贵且花枝招展的男人,瞧这一身袍子,竟是灰粉色的。
“客、客人……”秦执压根不要人招待,进了门就自来熟寻了一个好位置坐下,这时候正对着陈葵“暗送秋波”呢。狭长的凤眼挑起,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给陈葵盯得面红耳赤,话都不会说了,“客人,请看菜牌。您看看想吃些什么。”
陈葵慌慌张张地垂下视线,不敢再看这骚包的狐狸,秦执托着下巴看去,轻声问道:“小哥儿,你们店里都有什么招牌菜?”
陈葵垂着眸子答道:“我们东家做的鱼一绝,甜汤也卖得好,还有黄芪鸡汤、当归羊肉汤!冬日里可以吃些羊肉,能驱寒的!这镇上的羊肉少,咱食肆也做得少,一日只做三盅,点完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