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同乘一骑
秦执好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这时候正托着腮看叶小尘给小满剃鱼刺,小家伙儿长得肉嘟嘟,皮肤白里透红,是粉雕玉琢的雪娃娃。
秦家子孙多,他有不少不知道隔了多少房的侄儿侄女,用锦绣金银供养得好,也是一身玉雪漂亮。但那些个娃娃都骄矜霸道,好多都不太讲道理,秦执不怎么喜欢,倒是眼前这小家伙儿瞧着可怜可爱。
这人瞧得手贱了,放下筷子伸手往小满脸上捏了一把。
软乎乎的,手感和想象中一样好。
秦执正偷笑着打算撤回手,忽见这小东西瘪了瘪嘴扭头就扑进了叶小尘怀里。
秦执:“???”
这算啥?碰瓷?
在家里就总被阿爹、小爹、小姨捏个遍;过年在村上遇到熟人,瞧着小家伙儿可爱也都会捏一把,直夸这娃娃养得好;外头遇到这怪叔叔也捏他,可小满不认识这个笑得古里古怪的叔叔呀!
李介丘:“……”
李大夫面无表情地瞅了秦执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捏哭了你哄?”
其实小满倒不是怕捏脸,不过是因为秦执对他来说还有些陌生,这突然一个陌生的叔叔凑上前一边笑得一脸荡漾,一边贱兮兮朝他伸出魔手,是个小孩儿都得哭。小满都没哭,他已经很厉害了,他只是抱着小爹瘪嘴哼唧了两声。
叶小尘搂住小家伙儿,先垂着眸哄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瞅着秦执说话:“不好意思啊,秦老板,小孩子有些怕生。”
秦执尴尬又心虚地咳了两声,将手收回顺势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扭头望着青溪说道:“青溪啊,去后厨问问,有没有 桂花鲜牛乳,给两个孩子都来一碗。”
青溪像是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公子,您不要每次将小孩子逗哭了就拿牛乳哄人,您自个爱吃甜的,可有的娃娃就不爱吃甜的。”
秦执:“……”
秦执沉默,秦执板着脸瞪她。但青溪并不害怕,木头美人叹着气退了出去,莲步轻移,走得轻盈缓慢。
“还是本公子平日里对下人太和善了!”秦执冲着李介丘嘀咕,嘀咕完又瞅一眼门口,青溪正好跨过门槛要出门,他顿了顿又喊了一声,“还是上三碗吧。”
至于这第三碗是给谁的,就不言而喻了。总之最后的饭桌上,小满和秦大少爷同吃桂花鲜牛乳,互相评价一番,一个觉得这个手艺没有他小爹好,一个觉得这个手艺没有秦家的厨子好,一大一小因此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吃过饭后,几人就坐上马车离开了四甲村,同行有四辆马车,三辆坐人,还剩一辆全是装的行李。据青溪解释,那辆车上全是秦执这显眼包的衣裳配饰,这人挑剔非常,搭配好了十几身的行头,没有一个重复的。
那马车晃悠晃悠走着,没多久就给杏花和小满晃困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两个孩子熬不住,这时候已经歪在铺了厚实的毛绒褥子上打瞌睡。倒是叶小尘头一回出远门,推开了车窗朝外望,瞧见一棵树、一只鸟都要兴奋地逮着李介丘说上好一会儿。
“这条路好宽好平啊!比镇上的路、村里的路都要修得好些!”
“天气也好好啊,有太阳呢……诶,你看那棵树是什么树啊?冬天还开花呢!”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到县里了吗?好像已经走了好久好久啊!”
……
夫郎头一回出远门,有些兴奋,一张嘴叽咕个没完没了。李介丘对此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挨个回答了。
“这走的是官道,是官府派人修的,平日有跑马的,还有马车牛车驴车,什么都有,得修的宽敞些。”
“天气是不错,也免得出行在外冷得慌。那花……瞧着像是结香吧?喜欢?喜欢的话,我请人在院子里移栽一株?”
“嗯……我也不太清楚。好夫郎,你可饶了我吧,相公我也不是无所不知的。也就上回和里长办地契才去过一次县上,不过瞧着这方向也不太像,可能不是一条路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披在叶小尘肩膀上的斗篷往上提了提,这斗篷还是青溪拿来的,这婢子虽然怼主子很有一套,但其实做事很是细心认真。
她说江阳府比这儿更冷些,给几人都准备了一身斗篷,瞧着厚实精致、价格不菲的样子,叶小尘刚开始是不太敢动,但他开着窗往外瞧,不少冷风灌了进来,李介丘怕他受凉强行将斗篷裹了上去。
那斗篷很厚实,披在肩上整个人都圆了一圈,领子上有一圈绒绒的白长毛,衬得脸都小巧许多。
叶小尘也扭头望他,抓着李介丘的手说道:“不用了,院子里已经有枣树了。”
李介丘听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枣子树今年该结果子了,你到时候就能带着杏花、小满爬树摘枣子吃。”
李介丘还记得叶小尘说过,他小时候很淘气,那时候他亲生母亲还在,他就常爬到枣子树上摘果子吃,被娘亲发现还得挨一顿骂。
叶小尘听着悄悄笑起来,继续说道:“还是不了吧……杏花是小姑娘,哪有当哥哥的、带着妹妹爬树!”
李介丘只是说:“有什么不行的?在我们家想怎样都行。”
叶小尘听得意动,眼睛转溜一圈心动地说道:“那、那到时候试试?只是小满年纪还太小了,到时候让他在树下捡果子好了!”